夜色下,棠沅和裴枭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默然。
裴枭辞问:“这件事还不值得本王进宫?”
棠沅:“……”
她方才说的太快了,不过也是真心觉得,这件事不值得裴枭辞特地跑一趟。
如今四目相对,棠沅不由轻咳一声:“王爷想多了,这件事……挺值得的。”
裴枭辞一言不发的望着她,棠沅眼神闪躲,莫名生了股心虚:“王爷,时辰不早了,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
裴枭辞叹了口气:“有些事还真是不能说明白了啊。”
棠沅对他的态度,可完全不复先前的模样。
棠沅没有理会,直接关上了窗子。
又过了一会儿,她小心的推开一条缝隙,却发现裴枭辞还在外面,不由皱了眉头。
“夜间寒冷,王爷别冻坏了自己,快些回去吧,那件事,本宫没有多想。”
裴枭辞嗯了声,有了回应却没有动作。
见状,棠沅直接打开窗子,让他进入内殿:“王爷近来,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这朝堂上能真正给本王带来麻烦的,只有一人。”
“皇上?”
棠沅话音刚落,就和裴枭辞对上了目光,那意有所指的眼神让她不自觉偏过头。
“定是皇上吧,也只有他,才能让王爷担心吧?”
裴枭辞轻笑一声:“就当是他吧。”
棠沅抿唇,这男人的姿态,完全不复以往的冰冷啊。
“在想什么?”
“没什么,王爷若不去歇息,就自寻地方坐着吧,本宫先歇息了。”
男人的询问拉回棠沅的思绪,她扔下话便转身离去,谁知下一瞬,她就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中。
温热的触感从后背传来,棠沅下意识想要挣扎,就听裴枭辞低声道:“本王觉得,贵妃的身边就不错。”
她维持着迈步的姿势,发觉鼻尖的酒味加重了,侧头问:“王爷喝酒了?”
裴枭辞没有做声,只是静静的抱着她。
棠沅隐约觉出不对:“王爷,你……”
“别动。”
裴枭辞将脸埋在棠沅的颈窝处,呼吸落下,全都打在了棠沅的心上,她的身体变得僵硬,几番思索,终是放任裴枭辞抱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裴枭辞抬起头:“多谢。”
棠沅扯了下嘴角:“不用,你今晚喝酒了,可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事?”
裴枭辞缓步后退:“方才本王不是说过,能带给本王麻烦的人只有一人。”
“真的吗?”
棠沅转身抓住他的手,眼神中带着几分锐利。
“当然。”
裴枭辞答了一句,而后就将话题移开:“明日袁氏入宫,不仅是见你,还要见太后。说话时多加小心。”
棠沅皱眉,手中倏地一松,再看裴枭辞,男人的身影已然消失。
走的还真快。
棠沅收回手,想到方才裴枭辞的模样,眼眸微微垂下,他肯定遇见麻烦了。
不然以他的性子,不可能喝酒,也不可能做出方才那番举止。
“暗三,你在吧。”
短暂的寂静后,暗三从暗处走出:“属下在,娘娘有何吩咐?”
“王爷近来,可是遇见了什么事?”
暗三低着头:“属下最近一直都在娘娘身边,不曾离开过。”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知道外面的事。
棠沅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待之后,她再寻机会探查吧。
暗三隐去身形,棠沅却没了睡意,躺在床榻上,一直睁眼睁到了天明。
碧桃进了内殿,吃惊地问:“娘娘,您今日怎得如此憔悴?”
棠沅瞥她一眼:“本宫为何如此,你心里没数么?”
碧桃眼眸闪烁:“这个,奴婢是真不知晓啊。”
正说着,外间传来询问声:“朝中命妇皆入了宫,贵妃娘娘,可要宣见?”
棠沅立时坐直:“不是只有袁氏?”
碧桃往外看了一眼:“奴婢一会儿就去打听,娘娘,先洗漱吧。”
棠沅捏了捏眉心:“稍作整理便可。”
一柱香后,各家命妇进了内殿。
“参见贵妃娘娘。”
棠沅环视一圈,最后望向袁氏:“诸位都免礼吧,来人,赐座看茶。”
一番笑谈后,各家命妇告退离去。
袁氏落在后方,待其他人离去,温声道:“小半个时辰前,太后突发疾病,令所有命妇来此请安。”
棠沅眼神一动,袁氏的解释,是给她的一个表示。
“本宫知晓了,多谢。”
袁氏微微一笑:“娘娘言重了,都是一家人,自是要为一家人思虑的。”
棠沅跟着笑了:“夫人说的是,不过夫人今日入宫,应该不只是为了说这些吧?”
“太后有意让你的姐姐入宫。”
被她猜对了。
棠沅颔首:“夫人不想让她进宫么?”
“昭昭性子单纯,她并不适合宫里。”
袁氏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话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