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整个身躯都忍不住抖了抖。
心脏像是无法控制的鼓声,噼里啪啦如同大雨从天而降,无处不在又无法阻止,哪怕撑起伞面,那声音也还是在,徒劳无功。
就在他觉得。
殷念下一句话就会说‘为什么她要杀死你们’的时候。
殷念却说:“我听山精族的族老说,你们手上有不少生珠。”
“我想要生珠。”
“你去拿出来给我。”
三句话,没有和他商量的意思,是直接性的命令。
魔王狂乱的心跳声降低了一些。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殷念。
还好。
她好像还没有发现。
“是,但是,取多少呢?”
生怕殷念不高兴,他解释说:“我不是不愿意全部给大人您,但没有了生珠,我们的处境也会变得非常艰难。”
他那一颗颗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想必大人留着我们还有用。”
“您也不希望鱼死网破吧?”
殷念笑了。
这是看她好说话了点。
胆量也起来了点。
但殷念还真没有和他呛声,“那就拿一半的生珠来吧。”
见殷念似乎完全没有景泱那样一下来就奔着杀光它们全部族群来,一脸冷静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的样子。
魔王终于放下了心。
但他不知道。
有的时候,那些将情绪摆在脸上的人,远远没有不露声色的家伙来的更加可怕。
殷念终于拿到了山精族老口中的生珠。
一颗珠子有拳头那么大。
被压缩过后极度精纯的灵力,生命力,都凝聚在这一颗生珠里。
一样的气息。
殷念曾经在母树身上感受到过。
是神的气息。
还有她手腕上那朵自从来了诞生地之后,就一直紧紧闭合的神祝花。
芽芽留下的神祝花里。
也有这样的气息。
大抵因为这是和神有关的东西。
说是一半的数量。
但殷念瞧着,也不过将近两百颗的样子。
当然,这并不排除这家伙撒谎蒙骗她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
旁边的辣辣忍不住说:“这就是你说的一半?”
“你打量我们都是傻子呢!”
那花魔魔王心中暗道一声麻烦。
他手下当然不止这点数量的生珠。
这不是赌一把这些外来的家伙有没有见识么。
要知道,这些年,别说是人族的这些家伙,就连母树都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这里过了。
他们能知道个屁。
可谁知道这小孩这么难缠。
想到殷念留着她们还有用,这魔王脸上的眼睛就开始滴溜溜的尽数转动起来。
所有的眼睛最后都死死盯在殷念身上。
殷念似乎并不在意它拿出来的这些数量。
她把玩着手上的生珠。
突然转身看向气得脸红的辣辣:“你们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们藏着这么多的生珠。”
“可巢穴内没有瘴气的地方却依然这么少吗?”
“明明它们自己就是瘴气而生,不惧怕瘴气,可为什么,他们的巢穴内,又没有瘴气呢?”
辣辣愣住了。
对啊。
这说不通啊。
一颗生珠就能驱散山精一族一整个山头的瘴气。
这里的面积对不上。
可换一个想法。
它们根本用不上这些生珠拿来驱逐瘴气,为什么不将生珠全部吞噬了呢?
吞噬了对自己有好处,还能变强,又有谁会拒绝变强呢?
旁边的蜗蜗抹开鬓角的汗。
拉着满脸惊疑的辣辣后退了一步。
殷念手上的生珠在半空中抛上,抛下。
她突然灿烂一笑,看着跪在自己身后的一群山精。
又看了看所有眼睛都开始颤抖,显得惊疑不定的花魔魔王。
“你们知道,为什么景泱一来就要杀了它们吗?”
“原因就在这里吧?”
她手上那颗一直被把玩的生珠突然朝着外围某个方向飞去。
魔王浑身冷汗‘唰’的一下就出来了,勃然色变要对着那地方扑过去。
可元辛碎一抬手,铺天盖地的精神力已经兜头砸下。
生珠来到了外围,瞬间驱散了那一块地方的瘴气。
而下一刻,殷念听见了辣辣冰冷的抽泣声,还有不敢置信捂住自己嘴巴的声音。
“那是……那是……”辣辣的声音从指缝里泄出来,飞快的从惊讶转变成了磅礴杀意,“我弄死你们这帮狗东西!”
她化身巨大血凤,一爪子就捏爆了离的最近的几个花魔。
血浆顺着辣辣的勾爪流下来。
可这一份血腥味却还远远盖不住从那现身的巨大山包上散发出来的恶臭气息。
之前因为瘴气缭绕。
所以这个臭味都被瘴气压制了。
正如同瘴气能压制那些贪喰皇身上强烈的光源一样。
这些气味也同样被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