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九歌又拾起那珠子,往太后的床榻边走了两步。
只见端庄的太后平躺在床上,一副端庄的模样,面容姣好,除了眼角上有些细纹以外,一点都看不出是刚过完五十寿辰的女子。
除了印堂上的一抹黑。
“怎么样?战爱卿可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燕坤泽见她眉头一皱,就知道此事并不简单。
“臣说一些话,皇上可别不爱听。”
唉。
燕坤泽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你说的话朕都不爱听,你又何时停过?”
被点到的人心虚的轻咳一声,随后便一本正经地说道:“臣看太后娘娘唇色泛白,印堂发黑,这是阴气过重之象。”
“你的意思是……”
“宫里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太后娘娘……见鬼了。”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奇怪,燕坤泽忍不住抽动了下嘴角,想斥责他说话到了嘴边却又憋了回去。
皇宫之内,帝王起居之处,有鬼作祟,这若是让那些宫人们听见了传出去,岂不是闹得满城风雨?
但是生长于皇宫的燕坤泽自己心里也清楚,这辉煌的宫殿表面光鲜,内里暗藏了多少陈污旧垢,若说这样的地方没有阴魂、连燕坤泽自己都不相信。
身为帝王他不便多言语,只是喃喃着说道:“若是太后能醒来便最好不过了……”
这样就可以从太后的口中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战九歌弱弱地往旁边退了一步,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她只是一个将军,打架比较擅长,若论疗愈之术,还没翎羽来的熟练。
这时,手里的白色珠子有些躁动不安了,它在战九歌的手中不停地颤动,想要挣脱她的桎梏,战九歌见这寝宫里再无他人,也就随它去了。
只见白色珠子飞到了太后脸面的上空,浑身的
光泽萦绕闪烁,欢脱地在太后的身躯周围飞来飞去,将一丝丝看不见的黑气尽数吸纳。
战九歌目瞪口呆:“想不到这珠子还有这等功能!”
燕坤泽问道:“它这是在做什么?”
“为太后祈愿啊。”
说完这句话,战九歌就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目光瞬间转移到了燕坤泽的身上,两眼中含着打量的意味。
“这珠子在国师的手中乃是用作诅咒,到了皇上这里却是用来祈愿,想必与皇上的言灵之力多少有些关联。”
燕坤泽听到言灵二字的时候,挑了挑眉,斜目看向战九歌,道:“爱卿既知言灵二字,想来私下是做了功课。”
“皇上对臣等这些不知名的精怪,不也做足了功课吗?”
调侃回去,君臣两人相视一笑,谁也不服输,都是心高气傲的主。
等那珠子滚得没力了,就从半空中掉落下来,落在了床边,骨碌到了燕坤泽的手边,被燕坤泽一把握在了手心里。
然后,战九歌就瞧见那珠子通体的颜色变为了淡淡的粉色,气得笑出声。
燕坤泽投过来一个你笑什么的目光时,战九歌愤愤地想告状,想告诉他这颗珠子太通灵性、被男人触碰的时候竟然还会害羞!
而一声喟叹似的呻吟却打断了两人的对视,都齐齐地往床纱幔帐里面探头去。
等太后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皇帝和战家的小姑娘站在床头,一脸关切地看着她,顿时心中一暖,手扶着床榻边沿就要坐起来。
战九歌毛手毛脚地扶起了太后,才看着一个很软的靠枕,有些动作粗鲁地塞到了太后的背后。
燕坤泽实在看不下去,把她赶到了一边,嫌弃地说道:“算了,朕来吧。”
太后好脾气地笑盈盈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心中慰帖不已
,沮丧的战九歌瞧见了她充满了笑意的目光时,不自觉地缩了下脖子,回以微笑。
寝宫内桌上的香炉被点燃,提神的香料散发着异常清新的芳香,倒也让太后初醒时的头痛之感渐渐消退。
她笑着握上了燕坤泽的手,轻轻的拍了两下,安慰道:“哀家其实方才就已经醒了,只是被梦魇压着,怎么也睁不开眼。”
说完这话,就见燕坤泽和战九歌的身子一僵,各自都是不自在的样子。
早就醒了,说明太后早就把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以及对话都听得真真切切的了啊!
战九歌暗中咬唇,觉得自己还是站在旁边不要说话的好。
至于燕坤泽,早就练就了一身过滤别人的话当耳旁风的功夫,对此表现得泰若安然。
反倒是他打开了话匣子,恭顺又不失亲近地问太后:“母后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昏倒?若是朕没记错的话,母后昏倒之前,这时辰应当是在佛堂中礼佛的。”
说起此事来,太后的脸色就不大好看,对于皇上的疑问目光也隐隐有些闪烁。
她回道:“若是平常的时候,的确是在礼佛。不过今日哀家召见了七王爷和七王妃入宫话话家常,也就没去。”
“那太后是受了甚么惊吓?”
战九歌从旁边挪一步,凑过去貌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实则是从燕坤泽的手中摸走了那颗珠子。
初接触到那双稍长了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