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却看着燕坤泽。
这位主子话极少,一路上都没怎么跟白文说过几句话。问到跟前了,燕坤泽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迈开了步子,往流水桥上走去。
从北边儿来的路,往古德镇上去也只有这么一条,年代久远的石砖路边长满了郁郁葱葱的青苔,微风拂面,杨柳垂髫,尽管有些江南的绿意,但是草木都因为异常的热浪变得有些萎靡不振,仿佛人被抽空了体力,而弯下的腰。
这样落满了树叶的路上,踩过了燕坤泽一尘不染的白色鞋子,倒有几分违和。
身后跟着三个爱对景致高谈阔论的大臣,白文则是牵着马匹的缰绳,
后面的那辆马车便自己跟了上来,像是有灵性一般。
镇子显得有几分恬静,像是个温文婉约的姑娘,而他们像是闯进了姑娘闺房的浪荡子一样,吓得姑娘如同受了惊的小家雀一样,瞪大了圆溜溜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们。
就像这些镇上的百姓,用好奇又惊恐的目光看着他们一样。
战九歌左右瞧了瞧那些百姓,一双凤目眯成了一条缝,任谁也看不见瞳孔中有红光闪过。她往燕坤泽的怀里缩了缩,不紧不慢、风轻云淡地说道:“这些人,已经死了。”
她的声音只有燕坤泽能听见。
因而燕坤泽的步伐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
原来不是错觉,而是真的。燕坤泽用手指揉按着自己的额心,觉得这一趟出门,真是什么事都上赶着找上来,让人想避也避不开。
杨柳青抬起头来看了看天上老大的两个太阳,纳闷地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陈浪,小声问他:“你说,日头这么大,怎么我进了这镇子里头,却感觉阴凉阴凉的。这儿的树荫,也遮得不严实啊!”
粗神经的陈浪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心静自然凉,你的心别是死了吧?”
“……”
进入古德镇之后,路也只有这么一条,两旁都住着镇上的居民,偶尔街边有摆着小摊子的小贩,也不高声吆喝,而是用古怪的眼神盯着他们,直到他们渐渐走远。
长孙世北小声说道:“不知道几位察觉没,这里的百姓似乎不太对劲。”
杨柳青像是遇着知己一样握住了长孙世北的手,长舒一口气,夸赞道:“还是七王爷高明啊!我与那小浪崽子就说不到一处去。不知道王爷发现没,这里的人……”
他说到此处时,压低了声音,营造出了一种恐怖的氛围。却不料马头突然出现在两人的脑袋中间,吭了下气,吓得长孙世北与杨柳青瞬间分开。
等他们二人看清楚作怪的是这通灵性的马儿时,这才安下心来。
白文笑得温和,足有治愈和宽慰之意,对他们说道:“大概是这里的百姓性子内向,不愿与外人打交道罢了。几位还是别多想了。喏,主子都走远了。”
抬首一看,燕坤泽独自一人踩着不平的砖路走出了很远很远,吓得他们连忙跟上,生怕把主子给跟丢了。
他们这一行人太过引人注目,不宜再行,于是燕坤泽便在一家看起来像是客栈的门口停了下来。
客栈的牌匾上写着古德客栈,言简意赅,这大约是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了。燕坤泽徐徐开口,说:“就是这儿了。”
怀里的凰鸟不安地在他胸襟里蠕动了一会儿,把自己的脑袋也塞了回去。
这客栈看起来有些老旧,竖在客栈外面的旗子也破了个边角,进客栈的时候,他们发现客栈的门槛被磨平了不少,显然是个有不少客人进出的好生意户。只是没想到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里的摆设都很陈旧,像是很
久没有人住过了一样,有些地方还落满了灰尘,无人去打扫。
陈浪看着有些阴暗的客栈,终于心中生出了几分怯意,拉了拉杨柳青的袖子,小声说道:“老杨,你看这儿像不像你府上的旧阁楼啊?”
“胡说八道。”杨柳青面无表情地斥责他,“我家可是住的平房,大合院儿。”
“哦,那我应该是记错了。”
嘀嘀咕咕的对话终于引来了这客栈的主人,主人是个看起来不好相与的妇人,半老徐娘,面目冷硬,张口便问:“我这儿可是黑店,你们几个该不会是来投宿的吧?”
哪有人开了黑店还说自己是黑店的?
几个人觉得莫名其妙,白文走上前去,客客气气的作了一揖,说道:“店家,我们确实是来投宿,还请店家行个方便。”
妇人冷漠地言道:“简单,拿钱就行了。”
说罢,她往旁边的门瞧了一眼,就看见又有一名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形岣嵝,还有点驼背,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妇人言道:“给钱,然后跟着他去客房休息便可。”
这个妇人的语气实在不好,让三位大人觉得根本不是待客之道,就想与她好好说道一番。不料白文抢在他们之前,拿出了一叠银票来,高声压过了杨柳青的声音,问:“店家看这些够不够?”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妇人本来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却在看见那一叠厚厚的银票之后,脸色好了许多。她那张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来,放轻了声音夸道:“不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