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本王出手,只需一息,外面的那些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如此郑重肃杀的话语,却没改变融洽和谐的氛围。
弘伯等人没什么反应,也没气息波动,因为他们不担心武信的安全,又知道不用他们出手,自然不紧张。
诡异的是……
杜伏威竟然也一点反应都没,反而理所当然点头应道:
“当然,在下深信!没办法,他们要跟着,无法拒绝,否则很多人不会安心,那就跟着咯!”
“你不怕死?”武信有些讶异问道。
要知道,不管是武信,还是弘伯等人,对上杜伏威,杜伏威输多胜少。
易地而处,要是武信自己,恐怕不会独自见远强大于自己的敌对之人,还如此淡定,一副就是来找死的架势。
“怕!谁不怕死?”
杜伏威苦笑老实应道,却没半点惧怕之色,又接道:“不过,从在下举旗起兵开始,就当自己已经死了,多活一刻,都是赚到了!反正,不举旗起兵,在下也活不到现在!”
“你倒是豁达!”武信眼神怪异盯着杜伏威应道。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想那么多做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杜伏威神情自然应道,顿了下,举杯大笑招呼道:“来!我们干一杯……”
话落,却又立刻放下酒杯,声若洪钟嚷道:
“小二,来十坛老酒,拿几个大碗来!”
“好勒,马上到!”
酒楼自然认识杜伏威,很爽快地高声应道,并无半分不愿之意。
“你好歹也是个反王,这么做……有些不负责任吧?”
武信嘴角抽了抽。颇为纳闷提醒道。
杜伏威满脸无辜地疑惑反问道:“有吗?不会啊,人各有命嘛,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至少,如今我的兄弟子民,吃得饱,穿得暖,足够了,是不是这个理?”
“呃……”
武信一怔,看似粗浅的话。却很有道理,还真难以反驳,不由大笑接道:
“哈哈……说得对,就是这个理!”
“听说,你刚通过东都。你一过,唐国公就起兵造反了,真的假的啊?”
“你消息还挺灵通啊!这才多久的事,你就知道了!”
“你没跟唐国公勾结?这时机也太巧了吧!”
“为什么要和唐国公勾结?我已经位极人臣,勾结唐国公。也当不了皇帝啊!要说以后……以后再说咯,现在没必要去参与那些破事!”
“哈哈……邪武王也是性情中人啊!其实,能好好活着,谁想造反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所料不差,圣上因为谶言,想灭掉唐国公一族,应该是真的。否则唐国公没必要造反……”
“那就不知道了,你得问圣上和唐国公啊!本王要知道,唐国公就不敢造反了吧?”
“你认为御天王。攻得下东都吗?”
“我看悬!”
“江淮之地,是个好地方啊!山没水好,土地肥沃,民风朴实,更重要的是,海鲜便宜,还新鲜……”
“来到历阳!一定要尝尝杠岗香功夫煲仔,不然就白来了,很不错的美食哦!”
“江湖啊!其实,天下就是个更大更复杂的江湖……”
……
十坛老酒,在武信和杜伏威高谈阔论中,不停消逝,很快见底。
两人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谈天说地,氛围融洽火热。
更有论天下,论军事,论民生,论美食,无所不谈,颇有相见恨晚之味。
弘伯、花公公、陷空老祖等四人,颇为无语,实在没想到武信和杜伏威的见面,竟然是这样,却也自觉没打扰,做好属下的本份。
在场宾客,基本认识杜伏威,却不认识武信。
别看武信名满天下,真正认识武信的人,还真很少。关于武信的相貌传言,五大三粗、魁梧巨汉,甚至是青面獠牙、三头六臂、状若夜叉等等,也和事实相差极大,怎么也难以和真人联系起来,认识者更少了。
“既然你志不在天下,干脆投靠本王吧!本王担保你、你的兄弟、你的家人,会越过越好,绝不辜负!”
眼看天色渐晚,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武信和杜伏威干了一碗,认真问道。
“不行啊!来之前,我们兄弟就商议过了!你若自立,没话说,我第一个投靠你,我相信兄弟们跟着你,肯定比跟着我过得好!但是……”
杜伏威满脸通红,酒气熏人,却是人醉心不醉,无奈摇头拒绝道。喘息了下,又接道:
“兄弟是大隋王爷,并非反王啊?!我们投靠谁都可以,绝不会投降朝廷,这的朝廷,太不靠谱了……不是不信兄弟,是不信朝廷啊!”
武信也是满脸通红,酒气逼人,无奈应道:“那怎么办?我马上就要来赴任了,这可是我的地盘啊!于公于私,我都得收回来啊?到时,难免兵戈相见,又是一场浩劫!我相信,在我的治理下,三郡子民,会过得更好!”
话落,又提醒道:“此外,你们应该也收到消息,靠山王也要来了,主持扬州封王大会。此地,你们不可能保得住啊!没必要白白牺牲吧?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