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伯表情痛苦地捂住心脏,轮到聂父指着聂衔华鼻子大骂:"狗屁!是你的钱吗?!人家给你就敢接着啊,银行钱多你怎么不见你去拿点?"
但聂斐然几乎再也听不进去其他,手抖来抖去拿不住那几张纸,最后只能放在地板上,心中反复默念祈祷不会到最坏的情况,忍了忍,才犹豫着翻开第一页。
然而他只看了一眼就合上了。
他连哭都哭不出来。
反正一家子都在哭,也不缺他一个了。
"你现在手头还剩多少?"他深呼吸,颤抖着问。
"三十万……剩下的一时,抽,抽不出来。"聂衔华语无伦次地答。
大伯母哭着给了他一巴掌,"必须马上抽出来还了!你这样子,让那家人看不起你弟弟的!"
大家都清楚聂斐然的处境。
"可是妈,资金链已经断了,全部抽出来也填不完啊……"聂衔华痛哭。
"你还委屈上了?"大伯抹了把脸,"这么大笔钱,你叫我颜面扫地,以后没脸对老三一家啊!你不知羞耻,那每次收之前想没想过你弟弟?!良心被狗吃了,乞丐都比你有骨气!我管你,不够就报警!你给我滚去坐牢,总能把你那合伙人抓回来——!"
闻言,聂衔华的身体猛地弹起来,卑微地膝行至聂斐然面前,抱着他哀求:"不可以报警,然然,你帮我求求,不要报警,报警我就完了。"
聂斐然置身风暴的中心,脑子和身体都是木的,有些无措地不敢随意打开下一个盒子。
可退一步,衔华就罢了,其余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聂斐然真怕这么气再出别的事。
他知道,大伯说的一定是气话,而他怎么可能眼睁睁让衔华去坐牢,如果衔华真的因此断送前程,那以后几家的关系大概再也回不去了。
这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断不是聂斐然一时可以想明白理清楚的,而最糟糕的是,他没办法,也根本没脸把陆郡也叫过来看这场闹剧。
他头晕脑胀,但还清楚家丑不可外扬。
所以最后,聂斐然只能跪在地板上,手脚冰凉地收拾地上的散落的文件和借条,脑子乱得像一锅沸腾的开水,却还得分心安慰几个伤心的长辈事情一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现在就回去找他商量,会找到解决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