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
瞠目结舌之下,上弦鬼心存侥幸:{但不成问题。}
{被日轮刀砍碎化作尘土前,}贴地而行的浓雾中,大大小小的鱼尸和着血水往地面砸去:{粘鱼洒出的体液都是毒液。}
{而且还是经皮毒!}
空气里错落分布的血液分散开来,变成更小、更细微的水珠:{可以直接被皮肤吸收!}
“我的天啊,这个气味真的是…”
鱼腥味与血腥气叠在一起,让人鼻头刺痛。被迫共感的众人遭了大罪,偏生还无法用法术驱除异味。
长留山医药阁的一位长老不禁咋舌:“像这样的毒,一旦中了要配解药都不容易。”
这只鬼还真是不管哪一个点都十分叫人作呕。
“他的血鬼术还真是多。”
昂然立在这片腥臭血肉构成的“雨”中,年轻的猎鬼人面不改色,只徐徐举刀。
隔着雾死死盯住他,预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玉壶扬起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被淋到你就完了!}
在他灼热到几乎要烧起来的注视下,时透无一郎微微启唇,不疾不徐地呼出一口气:{霞之呼吸·叁之型。}
{霞散飞沫!}
手腕一转,刀尖一挑,浓烈的霞雾潮水似的将刃裹住,再反手一挥,它们又像龙卷风一样盘旋往前,轮状碾压,滚滚滔滔,将那些个毒血与碎肉全部震飞!
云端瞪大了眼:“好厉害!”他还在想倘若是他来应对要如何呢,结果无一郎根本就没有半分为难!
“不愧是柱啊。”
血红色的小点淅淅沥沥,噼里啪啦砸在三米之外。
{什么!!}犹如晴天霹雳,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一怔,玉壶惊得头脑都空了一瞬!
{居然靠旋转全部弹飞了!}
而让他惊讶的霞柱·时透无一郎一晃身,直直冲了上来!
【!】错愕与震惊交杂,来不及再施展转移技能的玉壶身体骤地往下一缩!
【唰!】不过慢了区区一息时间,时透无一郎砍断的就不是玉壶的脖颈,而是一张皱皱巴巴的皮囊。
保持着出刀的动作,看着高高飞起的皮,他暗自叹息:{还会蜕皮啊。}
褪去的旧皮轻飘飘地倒在地上,同瓷壶一齐化灰散去。三米之外的一棵树上,轻轻的水声与鳞片擦过的蠕动声传了出来。
【啊啊,】一甩刀震去上头的血珠,时透无一郎无奈道:【真是麻烦死了。】
【能不能别一直躲开逃到树上去啊。】
【哼哼哼哼——】不逃难倒等着挨砍?玉壶不以为耻,反而冷笑数声,拖着一长长的暗蓝色蛇尾,他得意地说道:【就向你展示一下我真正的姿态吧!】
时透无一郎敷衍道:【好好好。】
鼻下的唇一张,喷出许多唾沫星子的同时,一只写着“伍”字的、金红色瞳孔从中滑了出来。玉壶高傲地说道:【你是第三个能见识到我真容的人。】
无一郎:【还真不少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小孩怎么这么可恨!被戳到痛处的玉壶瞬间暴跳如雷:【闭嘴!!】
这副模样…不少人低低笑了起来:真是又菜又爱挑事。
【一旦我拿出真本事,所有人都得死!】
玉壶赤露的上半身早已不再有那些短而圆的婴孩胳膊,取而代之的是两条健壮有力、长满鳞片的手臂。
仰着一张清俊精致的面孔,有问必答的时透无一郎无情地附和道:【好厉害呢。】
轻飘飘一句话扔过来,玉壶脸上又鼓出了几条青筋:【闭嘴,蠢小鬼!】
【这晶莹剔透的鳞片比金刚石还要坚硬牢固,】蓝色的爪子轻轻抚摸着胸膛,发出沙沙的动静:【看我在壶里精雕细琢的、这副完美玉姿!】
完美玉姿…
蓝色的长长蛇尾、浅蓝色连着蹼的爪子…还有那副与先前别无二致的脸,只是头下方多了一片相连的深蓝色鱼鳍。
“完美在哪里?”舞青萝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更丑了好吗!
还玉姿…“真是自恋。”
“……”双手交叠托着下巴,魔君大人懒得再多看丑东西一眼,只闲闲地抚摸着自己精细雕刻出来的、扎着包子头的小玉人。
玉壶却是打心眼里认为自己这副模样非常完美,攀在树上,他狂妄咆哮:【还不快速速跪拜!】
【……】看着他,时透无一郎眨了眨眼,一语不发。
真是鸦雀无声。空气中的写满了沉默,整片区域陷入古怪而尴尬的寂静,仿佛时间顿住脚步,不再匆匆。
【呃?】一秒、两秒、三秒…四目相对许久,玉壶终于忍不住了:【倒是说句话啊!你这个木头人!】
要么吧嗒吧嗒讲一堆,要么一声不吭,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你小子就会惹人生气是吧!】
这还真是…洛河东无情嘲笑:“你也不是人啊。”
【不是,】瘫着脸,时透无一郎纳闷道:【刚才你不是叫我闭嘴吗?】
【而且,】闭了闭眼,他又道:【我也没有那么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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