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阿文,他结合自身经历,意味深长地讲:“两个人互相钟意啊,每天都想睇到对方,有好事都想着对方,还经常想做一点羞羞的事啦。”
“什么是羞羞的事?”
顾今朝突然想起自己从那一晚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的汹涌冲动。
那一晚她决心杀死阿和,冲动地想摸遍他身上每一寸肌肤骨骼,用肌肉记住他的样子。但后来她心软,将这杀戮欲按下。
心中却越来越生出另一种欲,包括占有欲在内。本能地,她觉得这种欲与之前汹涌的食欲不同,无法光明正大地讲出口。
阿文知道大姐头凶猛,不能以面对常人目光看待,直白问:“我跟你讲不清楚啦,但是男女拍拖,肯定免不了有这回事的嘛。你要是没经验,要不要去录像厅看看,我带你去哇,保准很犀利!”
“好。”顾今朝决定要去。
阿文带着她一路穿行于楼宇之间,七拐八绕,来到一间处于三楼的隐秘录像厅。
推门进去,人声鼎沸,几l乎全是城寨内的青少年,在这里看着小小屏幕,各个脸上色彩飞扬。
录像厅有许多电源线,这里禁止抽烟,但空气中仍然弥漫着一股奇怪臭味,令人不适。
见推开门进来一个瘦高女仔,录像厅中的青少年立马欢呼雀跃,开始吹口哨。只有一个被顾今朝修理过的少年身子缩了缩,往墙壁靠了靠。
阿文出来主持大局:“都不要动,你们看你们的!这是大姐头,都不许过来!”
总有人冲动上前,言语猥琐,还未近身,便被一个扫堂腿踹在地上起不来。
一时,喧闹录像厅突然安静下来,连老板都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所有青少年突然乖乖巧巧坐在板凳上,骂了一句“扑街”,便又出去继续打牌。
黑白屏幕上反复播放着各种从日本漂洋而来的色/情画面,白花花的肌肤相接。青少年们不敢造次,但各个忍不住在大口喘息。
顾今朝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屏幕,毫无美感的恶俗画面在一幕幕上演,她仿佛再次看见末世早期的景象。
房屋崩塌,人类的繁殖欲尚未消退的时候,很多人彻底变成了原始的野兽,在任意一个安全的路边迅速机械地交/配,试图产生后代。
再后来,便再也见不到这副场景。
录像厅里的画面,和录像厅里的人一样,都像原始的野兽,像末世秩序崩塌的人类。
() 那不是她需要的指南。
她此刻可以确信,她对阿和的冲动和占有欲,与这个绝对不同。
她早已神游发呆,思考着自己的感觉,不知多久,眼睛突然被一片温热捂住。
她本能地没有抗拒,手心上的伤痕一寸寸都很熟悉,指尖还带着一股洗了又洗残留的鱼腥味。
周嘉和将她眼睛捂住,小声说,“不看了,我们走,好不好?”
走出门外,她听见阿和生气的声音,像一只委屈的小兽。
“你为什么带她来这种地方!”
“不是啦和哥,是大姐头自己说想来的嘛,我怎么敢拦住?”
“她不懂,你也不懂?”
“对不起啊和哥,我是白痴,你打我两下出出气好咩?”
……
顾今朝伸手,扯了扯周嘉和的衣袖。
“是我要来的,我们现在走吧。”
周嘉和神色复杂地被她拉走,一路在弯弯绕绕楼梯中行走,看见两侧墙壁,各式各样的油漆喷着小广告,录像厅,大红楼,三两金……
城寨里确实有太多这样乌烟瘴气的地方,令人避之不及。
周嘉和心情低落,心中细密地疼起来。他一辈子生活在这里,知道哪里好,哪里不好,不喜欢的他可以尽量避开。
可阿朝,明明是光鲜医生,因为住在城寨,便难免沾染到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受尽委屈,还后知后觉。
这一刻他心中再次剧烈动摇,他想和她一起,离开这里了。
一路沉默着走回家,吃完饭,周嘉和才闷闷开口:
“阿朝,你为什么想去那种地方?”
顾今朝反问他:“你以前没去过吗?”
周嘉和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知道录像厅是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但他青少年时期确实也去过几l次。人在这样的环境中,不可能与其他人有太多差别。城寨长大的少年,录像厅几l乎是成长期至少唯一踏入过的违禁场所。
他心里越来越难受,只好低声闷闷回答:“以前被别人带着,去过几l次。但是我不喜欢,很久没去,以后也不会再去。”
顾今朝认真回答自己的动机:
“我猜我想去的原因和你类似。我很好奇,想知道男女拍拖会发生什么事。”
“但我觉得录像里发生的事,我不喜欢。”
周嘉和怔怔看她,不知她怎么突然有兴趣研究起拍拖的事。
顾今朝决定明明白白讲清楚,不再遮掩。
“阿和,我最近其实一直被奇怪的感觉困扰。”
“我对你有强烈的,占有欲。”
“很想接近你,想抱你,想触碰你。”
“我分不清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