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弘一脚就踢到了刁毛的屁股上,而刁毛“哎呦”一声,也一下子闪出了圈子,连人带棒,直接撞向了刘裕。
只听刘裕大喝一声:“来得好!”他也不后退,直接上抢一步,左手如闪电般地探出,顿时就抓到了这棍棒的棒头,顺势一拉,刁毛的手心只觉得象是给火烧了一样,火辣辣地痛,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手中的棍棒就给刘裕生生地抢了过去,而他整个人,也给带得直接飞到了刘裕的近前。
火光之下,刁毛一抬头,却只见到刘裕比他高了足有大半个头的那张脸,脸上挂着一丝冷笑:“你不是一直想来打我么,刁毛?”
刁毛心下大骇,一招黑虎掏心,直捣刘裕的中门心口,这一招是他多年来横行霸道,殴打百姓时用的最多的一招,情急之下,更是全力一击,也算得上是虎虎生风,力道惊人。
刘裕大喇喇地点了点头:“有两下子,难怪敢来京口撒野。”他一吸气,不闪不避,刁毛这一拳“仆”地一声,正中胸口,却是如中败革,顿时软绵绵的打不出力了。
刁毛惊得几乎要晕了过去,而围观的众人也是脸色大变,一阵惊呼,谁也没想到,刁毛这一拳竟然打到了刘裕,就连檀凭之也是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向前两步想要去救刘裕,却给一边的孟昶一把拉住。
檀凭之奋力地想要挣脱孟昶:“别拦着我,我不能看着刘大哥吃亏!”
孟昶摇了摇头:“你仔细看!”
檀凭之睁大了眼睛,一眼望去,却只见刘裕那块发达的胸大肌,几乎是向内陷了三分。
刁毛的这一拳,直接给刘裕内陷的肌肉包住,就象击中了一个小洞,哪还能再发得上力。
刘裕哈哈一笑:“走!”
他的胸口猛地一用力,内陷的肌肉顿时就反弹了出去。
刁毛只觉得拳上一股大力袭来,把他的整个小臂都狠狠地别了一下,他大叫了一声:“哎哟哟。”
刁毛只觉得肘关节往猛地一震,向后一股大力袭来!一阵骨骼噼哩啪拉的声音直接作响,而他的手,也几乎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刘裕一着得手,大喝道:“尝尝京口老拳!”左拳猛地一击,沙包大的拳头,顿时就重重地砸上了刁毛的脸。
这一下,刁毛只觉得脸上给一块大铁锤正面砸中,两眼一黑,耳边响起了一声惊雷,只感觉有些咸咸湿湿的液体从自己的七窍里流出,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刁逵看得汗出如浆,他也知道刁毛不可能打得过刘裕,但这个刁毛毕竟是自己的一大打手,平时欺负起良民百姓也是下手很黑,动辄致人伤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兄弟才让刁毛随身带个钱袋子,让人去延医生。
可没有想到,刁毛碰上刘裕,连一个回合都没撑过,就直接给打得晕倒在地,口鼻间鲜血长流,手脚在微微地抽搐着,也不知是死是活。
刘裕边向前走,边冷笑道:“怎么了,刚才不是很嚣张么,说什么打死算你的吗?怎么,现在就怕了?你们这些世家子弟,就只会欺负弱小,碰到厉害的,就吓成这样?”
说着,刘裕的眼中突然冷芒一闪,闪电般地抬起了手,一阵劲风顿时就吹过,吓得这些挡在前面的恶奴们纷纷后退几步,挥棒虚击几下,守住自己前心门户。
可是刘裕这一下根本就不是出击,诈作一拳击出后,突然变得轻轻柔柔,抚了抚自己的头发,然后抬头四十五度角朝天,看着天上的月亮,伸了个懒腰:
“嘿嘿,今天的月亮真不错,陪你们这帮废柴浪费时间,真的是无趣得紧。刁刺史,你还想再打吗?”
刁逵咬了咬牙,他索性心一横,站了起来,这回他的脸上堆起了笑容:“刘里正,我觉得,这是场误会,这些北方流民要依国法来安置,还是等这两日朝廷的法令下达之后,再重新安置吧。”
刘裕冷冷地说道:“这么说来,刁刺史明天不要他们去你们刁家报道,入你们刁家的户籍,成为僮客佃户了?“
刁逵摇了摇头:“这些北方流民一路南下不容易,现在州郡里的公田地是我们刁家的,可以先拿出来让他们种,这田赋嘛,就按正常的赋税算,减免半年,让他们也好有个安生之处,体会我们大晋的好客之道嘛。”
刘裕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很好,刁刺史要是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么。其实这些北方流民里,也有不少身手过人的壮士,就好比檀兄弟、魏兄弟,他们的身板力气一看就知道是高手,不是你手下这些酒囊饭袋能欺负得了。”
“刁刺史,刁公子,我送二位一句话,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这里是京口,都是北方流民的后代,家家习武,民风强悍,你若是以为可以象在别的地方那样仗势欺人,会很惨的!国难当头,若是你们在这里激起民变,只怕你们的三千万钱,可就真的要付之东流了。”
刁逵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神色,一闪而没,却是连连点头:“刘里正说的有理,本官深以为然。今天天色已晚,各位请回吧,本官还有别的公务要处理,就不留各位了!”
他说着,一把抄起那天子节杖,逃也似地向着后院匆匆走去,刁弘紧随其后,其他的手下们也如蒙大赦,抬起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