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脸色一变:“师兄,你该不会…………”
陶渊明的眼中冷芒一闪,四处张望了一下,低声道:“相信我,以后能让我们摆脱主公控制的,也许就是刘裕了,这次的机会要是再错过,恐怕我们永远没有这样的机会啦。”
明月的眉头紧锁:“可是你做过那么多害刘裕兄弟的事,就算是京口起兵时,你也坏了他两路好事,要是让他知道了…………”
陶渊明微微一笑:“不可能让刘裕知道,知道此中秘情的人,现在只有桓玄和卞范之了,所以…………”
明月点了点头,转身就向着门外走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陶渊明在后面微微一笑:“桓玄会败逃回江陵,然后带上他的那些字画和古玩逃去蜀地,到时候再下手。”
明月头也不回地一跃而走,身形没入了小院前的大树之上,她的声音顺风传来:“只要他还能逃回江陵,那就不会再出去了!”
峥嵘州,北府军,水师营。
中军帅帐之中,多位主将按高下位置分立,仍然是何无忌和刘道规分领左右两班将校,而刘毅则安坐帅帐,比起上一次在湓口桑落州之战时,帐中的人手多出了近一半,以郭铨父子为首的一班降将,也站在下首,脸上挂着兴奋之色。
刘毅笑着对刘道规说道:“道规,多亏你前日里坚持要我们继续进军,这下两边的士气,高下立分,桓玄这回出来,居然在座舰的后面都挂着要逃跑的小船,而此事军中人尽皆知,如此愚蠢之举,他居然一再地犯,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是怎么混过来的。”
刘道规笑道:“当过皇帝,接触过最大的权势富贵,自然也会变得贪生怕死了,桓玄就是这样的人,他从来就没有那种一往无前,舍出一切的勇气过,以前侥幸成功,也不过是仗着父祖的经营和更差劲的对手司马元显,与我等这样身经百战,刀山血海里拼出来的不可同日而语,郭将军,你说是吗?”
郭铨连忙说道:“三将军(刘道规排行刘家老三)说得太好了,我们原以为桓玄会是天命所归,却没想到他是个骨子里贪生怕死,只会让部下为他拼命的小人,现在荆州上下,已经人心离散,据我所知,连江陵城中的荆州别驾王康产,江陵太守王腾之也开始暗中寻找退路,只要我们打败桓玄,他们应该也会献城投降的,即使是现在桓玄军中的将士,也是兵无战心,即使不象我等这样主动弃暗投明的,也多是各有盘算,明天决战,他们决不可能拼命死战。”
何无忌笑道:“看来,只有桓家宗族,还有何澹之,庾颐之,冯该这几个死心踏地为桓家卖命的人,会为他死战到底了,还有那个前秦的前太子苻宏,他又是个什么情况?”
郭铨笑道:“苻宏不过带了两三千的族人而来,连甲胄和军械都没有,我看他们与其来说是助战的,不如说是趁机骗取桓玄的这些辎重粮草,以后趁着桓玄完蛋,荆州无主时割据一方自立。只要大军能旗开得胜,这些四方来投的乌合之众,自然会作鸟兽散。”
刘毅满意地点了点头:“郭将军一来就把这些重要的军情告知我们,可喜可贺,如果我们胜利,此战将军当记首功。你们远道而来,暂时先歇息吧,明日决战之前,听我调遣即可。”
郭铨等降将行礼而退,帐内只剩下原北府军一系的军将,刘毅的目光投向了在角落里记录的徐羡之:“徐参军,郭将军所言,可否属实?”
徐羡之抬起了头,微微一笑:“句句属实,这回他们来投的,可不是诈降,而是桓玄已经失去对属下的控制了,不过,明天的决战,还是最好让我军将士上阵,让郭铨等降军在一边观战,也好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北府军的强悍战力,以后也不敢生出异心。”
刘毅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诸位,明天,就是我们西征的最后一战了,桓玄放弃江陵坚城,来这里送死,正是天赐良机,只要打赢此战,那荆州可以传檄而定,这一路以来,每位将士所立的战功,本帅这里都有纪录,明天,大家听我号令,彻底消灭桓玄最后的力量,明天打得越狠,杀敌越多,那以后荆州就会越安定太平。我们已经出来几个月了,要想早点回去见在建康的妻儿老小,那明天的活儿,就得做得细点。明白吗?”
所有将士高声道:“谨遵冠军将军军令!”
刘毅的眼中冷芒一闪:“明日,决战!”
与此同时,峥嵘州西,桓玄大营。
桓玄满头大汗,在帅帐之中走来走去,帐外阵阵喧嚣,而他却不停地摇头叹气,华丽温暖的帅帐,到处都是上好的摆设,甚至地上还铺着贵重的波斯地毯,可是却缺少了一个帅帐中最需要的东西:将校。
一阵脚步声传来,卞范之一脸忧容,掀帐门而入,桓玄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迎了上去,满眼尽是期待:“怎么样,营中现在情况如何?”
卞范之叹了口气:“这下完蛋了,各营几乎都要失控,郭铨和李顺之,羊凭之等人投敌,苻宏,傅弘之等人自行离去,其他还没有离散的各营,也几乎无法约束部下,将士们很多都在抢劫辎重,然后擅自离去,诸将无法禁止啊。”
桓玄颓然地一屁股坐到地上,喃喃道:“怎么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