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子脸上的肌肉跳了跳,没有马上回话,毕竟,刚才靠了一腔的热血而请战,可是现在想想一会儿要面临的艰难局势,让跟着刘敬宣也打过很多仗,见识过不少大场面的他,也开始冷静了下来。
向弥看着王猛子的样子,叹了口气:“你可是阿寿哥的爱将,也是他从小一手抚养长大的,这次攻城,阿寿哥是南城方向的总指挥,不能象以前那样亲自出战,但他把你放到了这里,连他的将旗也给了你,可见对你的重视和厚爱,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他想你能立功,能给他争气,但更不愿意你受到什么伤害,猛子兄弟,我看,你还是”
王猛子突然咬了咬牙,大声道:“别说了,铁牛哥,我不能给阿寿哥丢人,这城墙,我攻定了,只是,你一定要尽快地接应我们,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会给大军杀出一条登城的血路来!”
向弥激动地点着头:“好,真是好汉子,阿寿哥没看错你,那你和你的部下马上换装,扮成沈恭他们的样子,跟着沈恭他们一起去搬沙囊,不要引起守军的注意,等到这沙囊土包堆到三尺高时,离城头不过两丈的距离,这时候你们或是搭人梯,或是用绳勾上城,记住,一定要快,迟了一定会给城上的守军切断绳索,到时候就功亏一篑了!”
王猛子正色道:“铁牛哥,你就瞧好吧!”他说着,转身就对着身后的一众剑士们沉声道:“所有人听好了,现在卸甲免胄,扮成辅兵民夫的样子,跟我去搬沙囊土包,只带贴身的短兵器和绳勾,到了那里,听我的指挥,谁要是怕死,可以不去。”
他说着,转身就向着城门那里奔去,一边跑,一边脱起身上的盔甲,而他身后的那百余名强壮的剑士,互相看了一眼,也全都跟着他同样的动作,卸甲而前,向着城门的方向,就奔了过去。
南城,城头,一处塌陷的,不起眼的木棚中,贺兰卢穿着一身小兵的装束,冷冷地盘膝坐于地,箭枝发出“嗖嗖”的声音,不时地从他的头上和侧面穿过,就连他所在的那个木棚塌陷的木柱之上,也插满了箭枝,时不时的,还会有些飞石的石块到处横飞,几个持盾的卫士,就跪坐在他的面前,竖着盾牌,在他的面前建立起了一道临时的屏障,而透过盾牌的间隙,可以清楚地看到城下三百步内的一举一动。
慕容兰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贺兰大人,你在这里倒是淡定自若哪,这倒是跟我的阿兄,有几分相似呢。”
贺兰卢也不回头,平静地说道:“你的阿兄会打仗的起码有三个,你说的是哪个呢?太原王慕容恪,后燕皇帝慕容垂,还是南燕的先帝慕容备德?”
慕容兰走到了贺兰卢的身边,这会儿的她,已经全身披挂,一身玄甲,银盔之上,鲜红的盔缨随风飘扬,如同燃烧着的火焰,配合着她绝色的容颜,透出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英姿飒爽,夺魂长索,系于其腰间,而雪花鸳鸯双刀,则交叉于她的腰背之后,这正是慕容兰纵横天下,让人闻风丧胆的武器。
慕容兰看着贺兰卢,轻轻地叹了口气:“贺兰大人,你的堂弟,也是贺兰部的名将贺兰哈里木,已经在东城壮烈地战死了,这个消息”
贺兰卢的嘴角抽了抽,转而摇头道:“这是他的荣幸,我们贺兰部族人,一向是以战死沙场为荣,以老死病榻为耻辱,哈里木是我的堂弟,也是我最好的战友,他无愧于我们的祖先。”
慕容兰点了点头:“哈里木将军用自己的性命阻挡了晋军诸葛长民部的疯狂进攻,最后在城头与敌军的攻击部队同归于尽了,东城那里,暂时不用担心,倒是这南城,晋军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国师怕你这里有所闪失,所以让我过来看看。”
贺兰卢勾了勾嘴角:“我这里还撑得住,请国师和兰公主不用担心。你这样单独前来,恐怕还是有些别的事吧。”
慕容兰的秀眉微微一蹙,看着贺兰卢左右的卫士们,说道:“你这里防护得倒是挺不错的,这时候陪着你的,怕是你最忠诚的部下吧。”
贺兰卢摇了摇头,对着周围的卫士们说道:“你们暂且退下,我跟兰公主有要事要商量。”
十余名持盾护卫行礼而退,分散出了这个木棚,方圆二十余步内,只剩下了这二人,贺兰卢轻轻地叹了口气:“是敏敏让你来的吗?”
慕容兰正色道:“她没跟我说什么,但我的孩子现在在她的手上,也许,黑袍是把他当成人质想要来要挟我,老实说,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在我看来,你们贺兰氏兄妹,一向是会给自己留有后路的,这一回,我想知道你们真正的打算。”
贺兰卢淡然道:“打算?事到如今,我们还能有什么打算?除了拼死一战,我们别无选择,再说,你刚才也说了,哈里木死于晋军之手,我这个当哥哥的,不应该为他报仇吗?”
慕容兰摇了摇头:“贺兰卢,你不要防着我,我不是黑袍的人,我是大燕的公主,我要对大燕的前途负责,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如果我想跟刘裕谋个城下之盟,换取他保全我大燕军民的承诺,你能不能给我行个方便?”
贺兰卢的脸色微微一变,转头看向了慕容兰:“兰公主,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么?仗打成这样,两边都是你死我活的拼命,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