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逵之大叫一声:“不好!”他在前面看过本方前冲的战车,给那些俱装甲骑刺中车轮后,轮毁车亡的情况,这下情急之中,几乎是要探出身子,去刺那俱装甲骑这会儿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阻止敌军的这一刺,哪怕自己飞出车去,哪怕自己没命!
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住了徐逵之的背后腰带,把他堪堪要出车身的身体,给生生拽了回来,身后传来了朱标的怒吼声:“你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徐逵之的脑子“嗡”地一声作响,他似乎可以想象到车轮的横幅给重重地卡断整个车轮飞出,然后车子剧烈地倾斜向一侧,整车的人给巨大的惯性甩出去,一個个直接摔得没了命,再被对面奔驰的烈马踏过,不成人形的样子,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那悲惨的命运,而他的嘴里喃喃地自语道:“兴弟,来生再见,对不起。”
“咔”地一声,巨大的响声传来,车子猛地颤抖了一下,又恢复了平衡,而五步之外传来一声鲜卑语的骂娘声:“他奶奶滴!”
紧接着,是一声甲骑坠马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徐逵之心中一动,睁开了眼睛,只见车后三步左右的地方,刚才那个刺击车轮的俱装甲骑,已经坠马落地,他手中的长槊,落在他的身边,而他的身子完全是给弹出了四五步远,这会儿离车足有六七步之多,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徐逵之睁大了眼睛,几乎叫了出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朱标哈哈一笑:“你看对面的车轮!”
徐逵之定睛看去,只见十步之外,与本车平行而驰的一辆战车,两骑俱装甲骑正举着骑槊,狠狠地刺向了右侧的车轮,可是,两具锋利的槊尖,却是正中一个铁轮之上,这个铁轮甚至没有车辐,也不会被卡住,就是一整块圆柱样的滚筒,向前滚动,槊刺上去,除了把整个槊身都象刚才的那个刺击御手的敌骑一样,拱圆了槊杆,对这铁轮完全造不成任何的伤害,就如同一个骑士举枪刺向了压路机的那个大铁碾子一样,尽是无用功。
那两个俱装甲骑还来不及惊叹,就直接给弯曲的槊杆一弹,生生地从马背上给弹了出去,落马即是送命,很快,就给后面奔驰的同伴们呼啸而过,殒命沙场。
徐逵之这才恍然大悟:“居然是铁轮,太不可思议了,这,这是怎么做到的,我怎么没有发现呢?”
朱标沉声道:“这是主公特意安排的,第一批的二十辆战车,是普通的木轮战车,用来诱敌,而敌军自为可以伤我车轮,所以这回的冲锋,就是冲着我们的车轮而来,可我们这批战车,轮子是铁轮,不怕骑槊攻击,所有想要近身攻我战车的,嘿嘿”
他的话音未落,猛地一抡手中的步槊,一个从右侧奔来,想要刺击车轮的俱装甲骑,刚刚刺出攻向车轮的一槊,同时就被朱标的这一槊所击中,前胸顿时闪开一朵血花,眼中闪着惊诧与不甘,就这样落马而亡。
只一个交错回合,一百多俱装甲骑就落马而亡,剩下的骑兵,终于意识到刺击车轮是无用功,纷纷地从战车的侧面奔过,一时间,战车上的长槊与大戟,与侧面而过的俱装甲骑的骑槊,来回地交错相击,不停地有车上的甲士与掠过的骑士给打落车下,双方你来我往,对冲而过,好不热闹。
多尔根夫声嘶力竭的吼叫声,伴随着一阵破空之声响起:“回射两箭,继续前冲,不许停,不许停!”
徐逵之咬着牙,抄起手中的大戟,转回身,和周围的三四个槊手一起舞动着槊杆,去拨击那些扑面而来的弓箭,这会儿的他,已经信心百倍,刚才的这个对冲,不过是两三分钟的事,但对于徐逵之来说,却是练武十年都没有经历过的漫长,身后的朱标沉声道:“怎么样,徐逵之,战阵之上,白刃相交,刺激吗?”
徐逵之吐了吐舌头:“标哥,我没给你丢脸吧。”
朱标哈哈一笑:“好样的,小子,比我当年初上战场还强,接下来,我们要继续向前,冲杀敌军的后续骑兵,那是场恶战,你还是先走吧。”
徐逵之睁大了眼睛,扭过头,看着朱标,只见他虽然面带微笑,但是不象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徐逵之沉声道:“标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徐逵之吗?”
朱标摇了摇头:“不,小徐,你别误会,你是很优秀的战士,没给你老丈人丢脸,这一战,你也很好地完成了任务,不过接下来,我们是要杀入敌阵,而救援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我们这车升起了帅旗,会是敌军攻击的主要目标,这里的每个战士,都报了必死之心,没打算活着回去,你的路还很久,没必要陪我们在这里送死,听标哥一句劝,换辆车上,你仍然可以继续战斗。”
徐逵之慨然道:“不,标哥,既然我上了这辆车,那这次战斗中,我们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岳父大人一直教育我一句话,那就是在战斗中,对自己的生死兄弟,就算是舍了这条命,也不能抛弃他们,放弃他们,这不抛弃也不放弃,就是我们北府军的军规军纪,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挣个功劳或者是作作样子,而是要尽一个北府战士的职责,我们北府的男儿,有进无退,有死无生!”
朱标的眼中光芒闪闪,周围的几个战士们看着徐逵之那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