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被困在椅子上，玩偶一样任由他动作的少年，沈薇心底滋生的阴暗情绪从没有片刻消散。

暗红色的绸缎带着细腻的光泽，落在少年雪一样的皮肤上，用最珍贵的绸缎，捆缚住了最美的蝴蝶。

他像是不怎么适应这样的装束，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身体，微微压低的脊背上，两片肩骨蝶翼似地露出微妙脆弱的雏形。

可怜又好欺负，却又漂亮到了极点，甚至于他什么都不用做，光是这样坐在那里，就足以蛊惑所有人，犹如夜间寻见灯火的飞蛾，明知危险，却还要为了那一点心动不顾一切地靠近。

“你看，这个很适合你啊。”

恶灵抬手，在少年身前幻化出一面镜子，这个空间由他掌控，沈澜杀死他，反而让他更强，没有了躯壳的束缚，除了沈澜与黑影，他已经成了新的盘踞在沈家别墅中的怪物。

姜栩被迫抬起头去看镜子，他纤密的眼睫上染着湿痕。

恶灵换回了男装，波浪似的长卷发落下来，他站在少年身后，伸出手臂从背后拢住少年。

被恶灵囚禁的少年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暗红色的绸缎裹在他雪白的皮肤上，长长的裙摆逶迤在地，只从缝隙里可以看见他一点玉白小巧的足尖。

从外表来看，姜栩确实生的有些过分纤细，实则非常能藏肉，在强行给他换衣服的时候，沈薇的眸色越来越暗，而现在，他拢住自己的战利品，哪怕姜栩已经穿上了裙子，他也不想放他离开了。

“沈薇，你到底想做什么？”

姜栩已经受够了，在沈薇又想不要脸地凑过来的时候，他忍无可忍地挣扎着推开了对方。

他的力气在已经化作恶鬼的沈薇眼里当然不值一提，要命的是他的态度，姜栩眼里的厌恶和拒绝已经快要化作实质。

“姜栩，明明之前穿的很开心不是吗？怎么，我让你穿你就不愿意了?”

远比他们知道的更多，沈薇盯着少年，“还是说，你心里只有你那个死鬼老公?可如果是这样，你又和沈珩沈黎纠缠，连沈玉都……”

啪的一声，沈薇的话被强行打断。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姜栩皱着眉，将自己抽痛的手背到身后，面上还是装的非常硬气，“我乐意，我喜欢，关你什么事?还有，能不能不要老提他们!”

沈薇凑了过来，靠的太近了，姜栩几乎可以看见他藏在黑色纱巾下血肉模糊的脖子。

意识到了这一点，新上任的鬼怪非常恶劣地扯了扯自己围在脖子上的纱巾，“要不要看看，你那个死鬼老公可是差一点就直接把我的脖子扯断了。”

本意是想吓一吓姜栩，毕竟看起来，他们这个小妈不是一般的吃软怕硬胆子小。

可他错了，他从来都不了解姜栩。

乌发雪肤的少年抬起一双琉璃似的眼睛，隔着薄薄的细纱轻轻点了点他脖颈间的撕裂伤，“所以，要我帮你缝?”

少年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补充道:“我有经验。”

他神色认真，一本正经地问一个恶鬼，需不需要他帮忙缝合断裂的身体。

沈薇的表情僵住了，唇角的笑落了下去，他松开少年站直身体，所有的浪荡与随意消失不见，“姜栩，你认真的?”

“不然呢?”

姜栩同样疑惑，然后开始讨价还价，“我帮你缝啊，然后你送我回去。”

这事他熟，姜栩自认为自己上次帮女仆小姐缝的还不错。

沈薇的表情突然恐怖起来，他突然低下头死死盯住眼前的少年，“姜栩，看清楚，我现在是恶鬼，只要我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杀掉你，然后你就会在睡梦中死去，没有人能救你，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你已经没了呼吸。”

然后，他就会抓住少年的灵魂，将他困在这里，说不准，他还能看见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腐烂，最后只剩下森白的骨骼。

姜栩生的这么好看，他的骨骼大概也是异于常人的完美吧。

“哇，好凶，我好怕。”

少年哼了一声，姜栩确实异于常人，尤其是在情绪感知这一块，眼前这个恶鬼也就是嘴上贱的不行，可却没有半点杀意，刚开始他害怕是因为沈薇身上不加掩饰的恶意，或许那个时候，他确实动过杀死他的念头。

外强中干，姜栩从他身上居然感觉自己看到了安吉尔的影子……

沈薇不说话了，也完全笑不出来了。

非常会顺杆爬的姜家小少爷小心地打量着沈薇的表情，从裙下伸出足尖踢了踢青年的小腿，“所以，你能不能放我走啊？”

“姜栩，你在和我撒娇?”

恶鬼反应过来，半蹲下身一把抓住少年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足，他摩挲着那纤细的踝骨，仰头去看坐在椅子上的漂亮小鬼，“讨价还价，得寸进尺，这些你都是和谁学的?”

奇怪的标签一个接一个地戳到自己的脑袋上，姜栩有点生气了，他的脸皮薄，红晕漫上他的耳尖，他想收回脚，可那个厚颜无耻的家伙压根不想放开他。

“松手!”

看到他生气，沈薇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他握着姜栩的脚踝，托起垂落的红绸，没有再提威胁他的事情，反倒是意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