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颇多,宁婉君竟绝眼皮越加沉重,犹如万斤铅铁一般,将她再度拖入那惴惴不安的噩梦之中。
轩辕鸿昂首瞧着那佳人面上的一派憔悴,眼中冷然已是不遮自胜,想起自己冬日渐深回京之时。
冷风萧索,一片片凋零的雪花犹如薄翼蝴蝶一般翩翩飞舞,最终化形为水。
轩辕鸿的背影越加哀伤,他俯身跪拜,冷冷尊言,“微臣参见圣上。”
“轩辕领卫主,请起身吧。”那人声音带着温煦,面上却是一派帝王气度,并无半分喜意,已是年过半百,却仍是丰神俊朗之姿——此人正是大殷国主,呼延雄。
只听他开门见山道:“朝中窃位素餐者甚多,一琴一鹤者甚少,竟还有虎胆之辈与恶狼联合,欲吞权夺位,真当是一场好戏!”
言至此处,他眼中怒气犹如火焰,几近喷涌而出,“听闻边陲暗毒一派竟也与蛮族有所勾结!”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然冷笑,“镇国公处理内外事务,已是疲劳结存,那么你如何看这件事情?”
帝王已晓以利害于轩辕鸿,倒也不是他曲意逢迎,而是他亦与他父亲一般心怀国家天下,由此他也不得不临危受命,“微臣愿意请命去蛮族使这驱虎吞狼之计。”
“以你一人之力怕是不行,带上夜殷卫吧。加上宁玄手下的暗桩,应当足以让蛮族二部乱下去。”圣上金玉之口已开,自然是无回转的余地。
“若是此番你能够得胜归来!朕赐
婚于你和朝阳公主。”似是奖赏一般的话语,让轩辕鸿身子微微一顿。
他猛地一鞠躬,低沉开口道:“微臣并不心悦朝阳公主。”
“哦?这么说你心中已有所属?”听到轩辕鸿的话,竟连圣上的眸子里面多了几分不可置信。
且又听到轩辕鸿,掷地有声道:“若微臣能够顺利归来,自会回禀圣上,微臣心中所想娶之人!”
“罢了罢了……”帝王的声音,暗含威压气势,却淡淡氤氲着不悦。
若是其他人一定颤颤巍巍的应是,偏偏轩辕鸿不是那等曲意逢迎的人!圣上也只能拂袖而去。
寒夜清风消逝,寂静无声蔓延,轩辕鸿回过神来,却惊觉不对!
他蜻蜓点水一般越过石桌到了石床的边上,腰间长剑已抽出,寒光铮亮在幽幽昏黄的油灯光芒之下,越见杀人利器的锋芒毕露。
静谧……周围静谧的吓人,却有一股无边的寒意与不安席卷轩辕鸿的全身,透入骨髓的寒冷,连石屋四的炭火炉也无法传递暖意。
床上的伊人,如若剪秋一般的波光眸子,此刻紧紧的闭着,那眉眼微蹙而又愈发加深,几近拧成麻绳——似是坠入了什么无边的梦魇,再也无法醒来。
轩辕鸿眸子微微一眯,眼底心疼不减,他半坐在石床之上,一手执着长剑一手了皮毛被子将宁婉君那娇小玲珑的身躯盖的严严实实的。
他伸手去温柔的抚摸着宁婉君的眉眼,似是要将那一众哀怨忧愁,
萧索恨意都驱散干净。
恍惚间他想起了,那日暗夜中的一幕,分明是极致的痛苦,她仍旧隐忍不发,不愿眼中晶莹落下半分,却甘愿那般几近疯狂的自惭形秽。
那一刻他的心,好似被一双无形的手,骤然一捏!窒息一瞬,而后半晌喘不过来,再想说什么,却只觉得自己的鼻尖一酸,眼中涌动的热气,竟只是哽咽,脑中也是滞然。
好痛!究竟是如何的痛苦,才会将她变得这般小心翼翼,似是无声的痛,无言的苦,无语的酸。
他的眸子几近狂乱痴迷,佳人面容却已是犹如见到了什么骇人之景一般,越加惊慌失措……唯有在梦中,她再无那般隐忍清冷的姿态。
那般肆意飞扬,如此悍骜,悍坚的她,竟也有极致痛苦之时——心伤难治!
到底是谁,将她折磨成了这般模样!
轩辕鸿眼中冷意骤然而生,梦魇之中佳人嘤咛出生,将他一腔怒火悍戾化为无形,只剩下满眼的温柔。
他手中冷剑,折射出微光粼粼,声音越加冷冽,抬眸间,扫过那石屋的窗纱与门庭之间,低沉道:“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白白铩羽而归,还要留下几条命来,才能给你们的主子交差啊!”
似是讥讽的话语,倒也给暗处蛰伏的刺客平添了几分黯然怒火!竟然如此讥讽嘲笑他们!
暗夜之中,几人对视一眼,眼中凌厉杀意已经是不言而喻,却堪堪闪过几分算计之色。
纵然是他们也能
瞧见那躺在石床之上的被护着的女子,一定不凡!至少是他们此次刺杀目标的心头肉!
但是此人身上流淌而出的威压气势,几近让他们也觉毫无把握,这才暗藏许久,隐忍不发。
偏偏轩辕鸿刻意几句话就激怒了他们,唯有将这力气劲道往那轩辕鸿的软肋之处使!
那几个刺客的眼底闪过悍狡之光,分别破窗破门而出。
轩辕鸿只觉眼前寒风凛冽,冷风破除暖意,簌簌吹拂而至,他将身上黑袍拢住宁婉君的面容。
他的身影,犹如暗夜鬼魅,身法玄妙至极,妄想接近床榻佳人的人,都浴血倒地。
其余之人都然毙命,唯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