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呼延雄转身冷呵,如绸一般的黑衣上,龙纹刺绣熠熠生辉,他转身离开,却走得不紧不慢。
百枢用眼神余光瞧着那背影离开,她面色越发平静冷然,只是淡淡开口道:“也许无缘。”
日色清冷光辉却无法映透栖凤宫大殿的寒冷,容贵妃娴静雅致的在抿茶,秀丽的眉眼微微一挑,冷然道:“这么说圣上又去了栖梧宫?”
“依旧是未曾待多久,便气呼呼的走出来。”跪拜在冰冷大殿石砖上的粉衣宫娥俯首低眉。
“这倒是有趣……”容贵妃眼底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冷光,“不过这样的担惊受怕,也快到头了……”
“下去吧。”容贵妃殷红的指尖敛起那暗红色银纹金线广袖袍,挥手间,便将那下跪的粉衣宫娥斥退。
粉衣宫娥微垂眸,应声后便是退下。
容贵妃指尖拧着那绸缎衣袍,眼底被掩盖的疲倦,渐渐显露出来,眸子半开半合,却透出一股冷冽光:“这个贱人既然三番四次的想要这样做,那么我便再也忍不得了……”
“百越……太子竟也与百越有关,呵,这场戏——刚好一箭双雕。”容贵妃缓缓睁开眼睛,瞧了瞧那梳妆台角落里面的暗阁,眼神越发深邃。
呼延雄端坐在雕龙刻凤的长椅之上,清冷的大殿之中,仿佛连风声飘忽的声音都听不见——这样一个位置孤高而又清冷,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再也无法信任任何人 ,再也不敢有办法
的爱意。
他轻轻浅浅的呼吸,眼神却有些恍惚飘远,好似回到了年少时候的肆意飞扬,不管不顾。
但那终究已成流逝的过往,想到此处他心中微微一痛,不由凝视着那天窗照射进来了一抹若隐若现的光辉,沉溺在沉思之中。
大殿之外,一道内官的尖声高喝传来,“皇贵妃娘娘驾到……”
不时,这声音由远至近,在然后便有内官半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进店通报。
呼延雄收回眼神之中迷乱,沉声道:“嗯,让她进来吧。”
美妇佳人巧笑嫣然,一颦一笑仿佛都牵动着人心一般,呼延雄眼底冷然仰头望去,道:“这个时刻,你怎么来了?”
“圣上,臣妾听闻昨日圣上未曾睡好,特熬了莲子羹驱火助眠的。”容贵妃微微抚手,声音柔柔的展露微笑。
那一瞬间的雅致媚态,让呼延雄微微一怔,他的心好似被一双手捏住了一下,疼痛之中透着一股子的酸涩,身子晃动的时候,险一些有些晃眼。
他微微一哽,将心头的怨怼与感怀压制住,竭尽全力的控制着面部表情的变化,不禁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真当是十分的可笑——她,自己心尖上的那个她,又怎会亦如眼前的女人一般,费尽心思的讨好自己?
她是那样的清冷高洁,好似在宫中无一人能够懂她的心思一般,她不会勾心斗角,也不谋算计,可惜她不是,又可惜她是。
如此这般的她,只能是自己
心中所想所思是奢望。
“你日日费心,真当是有劳了。”呼延雄虽是沉声感谢,但心间却清楚得很——眼前的女人不是因为自己而百般体贴,而是因为自己所坐的这个位置。
他垂眸间,又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名曰帝王的戏子,这场戏是他自己选择的人生,这场戏叫他无法相信任何,这场戏也让许多人虚情假意的对待他。
恍惚间,他竟觉得有几分疲乏累了,他长舒一口气,只觉得喉间发痒,不由轻咳了几声,怅然道:“时光一去不复返,你我都已经老了。”
“是啊,眉梢白鬓,眼角细纹,这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容贵妃浅浅的笑,好似一抹娇艳的花。
她巧笑嫣然,美目盈盈,莲步轻移之间,已将那莲子羹从盅里面倒入青色瓷碗中,又用银箸搅拌了几下,那银箸依本色,这才将安心。
“有劳你了。”呼延雄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叹息之间眉宇有些哀伤,“这些年来,你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只要听闻朕的身子不好,便熬制膳食来。”
容贵妃眨巴着眸子,嘴角含着一抹笑,自然的伸手抚上呼延雄的臂膀,给他捏肩拿背,“圣上,这都是臣妾应当做的事情。”
她虽这般做,但呼延雄却感觉到只是表面,也感受不到一丝丝的暖意,却也只是微笑着伸手,将那莲子羹饮下几口,不咸不淡的道:“你的手艺渐长了。”
容贵妃轻柔的笑,眼底却透着几分算计
的寒芒,手上捏肩拿背的动作缓慢,“臣妾不过是熟能生巧而已。”
呼延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耐道:“近日来,这朝中的事情越加繁琐……”
“臣妾给你揉揉……”容贵妃忙接手,柔夷轻抚呼延雄的额间,“不过圣上,时时刻刻都劳心劳力也甚好。”
容贵妃颇为认真的瞧着呼延博,温柔道:“听家父所言,前几日在京城城郊瞧见一出府邸,颇为有趣呢!”
“哦?”呼延雄眉间一跳,按下心中的狐疑,接话道:“如何有趣?”
“圣上,只当是个乐子听听。”容贵妃轻声一笑,柔声道:“本来老六性子贪玩就不喜热。”
“而今夏日炎炎,臣妾便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