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可行道随便打听,老夫有人情必还。”
“是吗?”李光宗眼珠子一转:“那徐总督还请说说看。”
“咳咳,行道或许还未收到消息,赵炭工已然杀至滦州,正暴力夺取英商的开平煤矿。开平煤矿乃袁项城的钱袋子,当初被张燕谋那蠢货给卖了,袁项城无可奈何,却一直暗中图谋。若赵炭工搅局,会坏了袁项城的大事,不若行道劝说赵炭工收手?”
袁大头想解决事情直来直去,可徐世昌向来喜欢智取,所以根本没说实话。
开平煤矿这桩公案,一直都没个定论,其中是是非非牵扯甚多,就算当事人都迷糊,遑论外人?
他徐世昌这样撒谎,李光宗必然也搞不清虚实,更不会联系袁大头查明实情。
李光宗果真如此,他迟疑道:“我只能将你的话原封不动给先生说了,余论待先生回复或见分晓。”
因为他知道,先生有时候做事很随心,不计后果,偶尔真会闹出乱子来。
徐世昌大喜:“行道果真是当世之杰,年纪轻轻可堪大任……”
……
周学熙来开平矿了。
他抵达矿务局后,发现走廊里不见一个人影。
原来,威英和威尔逊担心有些事情露馅,将管理层都赶到了九房,不让他们出来。
当周学熙敲开办公室门,随着里面一声略带颤抖的“请进”,他推门而入。
办公室中,两个面色紧张,又有些恭谨的起身迎接的威英和威尔逊懵了:“怎么是你?”
他们还以为是赵传薪来了。
周学熙也疑惑:“为何不见有人?偌大的矿务局缘何如此空旷?难不成九房管理者皆已辞退掉?”
威英怫然不悦,反问道:“周总办,你为何来此?”
周学熙理所当然:“来为赵叔父交接煤矿。”
“啥?赵叔父?”旁边威尔逊懵逼的问。
“哦……”周学熙想起来路上听见赵传薪昨夜凶神恶煞的事迹,腰板直了起来,鼻孔朝天淡淡道:“赵传薪乃家父挚交,故我该尊称他一声叔父!”
原本还不情愿叫,现在看来,出门高呼一声:我叔赵传薪。
试问谁敢惹他周学熙?
狐假虎威,周学熙是懂的。
威英和威尔逊目瞪口呆:“这……”
两人心说你他妈脸皮可真厚,亏得你能叫的出来。
周学熙见两人好像被猫吓到的耗子战战兢兢,顿时更加得意,一摆手:“废话休提,今日我来交接一应手续,且拿出来看看。”
爽!
威英是他的老对头。
自滦州煤矿开矿以来,二者出招接招,你来我往,斗的不亦乐乎。
打价格战,起初周学熙还占上风,可后来他发现这些洋鬼子竟然敢赔钱卖煤,并且资金充足,这能将新开的滦州煤矿活活耗死。
周学熙打碎了牙齿和血吞。
如今终于跟着赵传薪吐气扬眉一次。
而威英和威尔逊面色突变,因为他们想到了一件事。
之前他们觉得,赵传薪如果在开平继续产煤,那么就会和滦州煤矿打架。
可滦州煤矿的总办周学熙都来了,难不成两人要联手?
想到了这个可能,两人冷汗涔涔。
还没开始呢,计谋便折了一半。
对视一眼,二人都有些六神无主。
“你们这些洋鬼子,惯能琢磨坏心思,还愣着作甚?速速拿来。”
威英惧怕赵传薪,只得将资料全都交给周学熙。
周学熙毫不客气,拽过一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开始看,嘴里还哼着小曲。
他手指头沾了沾舌头,就着口水增加摩擦力翻着卷宗,腿还一抖一抖的。
看了半晌,忽然听见走廊里传来郎朗诵读声:“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周学熙不禁抬头。
威英和威尔逊面色难看。
吱呀……
门开了。
赵传薪右手捧着一本《孙子兵法》,左手背于身后,施施然走了进来。
他放下书,乐呵呵道:“读孙子兵法,品快意人生。生子当如赵传薪,月产煤炭十万斤!贤侄啊,叔父将这本奇书赠予你,日后定要细细研读,对你有好处!”
周学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