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部麻醉后我整个人是清醒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情况,只得耐心的等待。
老头子没有拿出铁丝,而是锋利的手术刀,硬生生的将粘连的部分,用刀切开。
然后再整个切除掉两侧的肿胀部分。
可老头子太投入的切肉,忘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我的麻药只是普通时间长短,只能够支撑他手术的前半部分。
我在布子下面,就感觉到了手术刀的切割越来越清晰,到最后已经完全过了麻药的劲。
除了我的嘴被撑开,双手也被固定到了手术凳子之上,第一次第一次感觉到疼的抽筋是一种什么感受。
电影里这个部分还是真实的,双手已经因为抽搐而成了鸡爪的样子,喊不出来,动不了,身体疯狂的扭动老头子视而不见
等到老头子将这两块肉完整的切下来之后,掀开盖在我脸上的布,才看见我的双眼已经充满血丝……
进来的是老举的闺蜜团,绣娟和淑芬分列左右,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冰棍。
&34;人家医生说,手术完了吃这个可以降低温度,减少血液流动速度…”。
“对,还有他这个伤口是没有办法包扎的,创面只能裸露,所以咽口水都会疼”。
冰棍是不是能够降温我不知道,不过咽口水我会疼是确实。
老头子真是好演员,还在展示着切下来的两块肉,我当时只想拿起手术刀捅了他。
手术后两天不吃东西,口水向外吐,我睡着之后做的梦全都是吃的,尤其是火锅。
第三天老闫炖了排骨,给我一碗排骨汤。
“医生说第三天喝点东西没事,你喝一碗”。
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那碗汤里还有一块排骨,我饿的已经失去了理智,汤没喝就径直啃了那块排骨。
“是真香啊…老闫手艺还可以啊”。
一发不可收拾,直接一块又一块,等到开饭的时候,他俩面前的就剩了汤还有一桌子骨头……
再回冰城的出租屋,我在几番折磨中逐渐意识不清晰,就像是在睡梦中梦见的火锅。
那一天尿了血,跟老举装作开心的通了电话,本就已经筋疲力尽,晚上店里有人找事,矛头指向了我。
冲突不大,令我难以接受的,是一个年纪比我小的孩子对我的羞辱。
“这点事都整不明白,什么玩意”
“我要是老板早让你滚蛋了,屁也不是”
“也不自己照照镜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别人说着,我笑脸陪着,每一句我都接着,没有还一句嘴。
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有些意识模糊,想到了自己站在台上的时候下面的掌声、想到了老举举行的升学宴我站在16桌客人面前、想到老闫对我的期待和为我响起的鞭炮、想到了那些出现在电视里的人对我说话客客气气
我以为人失落到了极点会泣不成声,原来不是,根本没有哭的欲望,我只是单纯的想死……
跟着身体的本能来到了公共厕所,尿出来的依旧带着红色,我就关在隔间里,双手扶着墙。
那一刻想到最多的就是老举的骄傲和自豪。
“我不能回去,我不能回去”。
一遍一遍的说着这句话提醒着自己,我已经有些喘不过气。
身上没有携带什么尖锐物品,我看了看唯一的金属应该是腰带上的腰带头。
“这个不行,角不够锋利,用这个割腕应该割不破……”。
人有了目标,一切就变得清晰而又简单。
没有想过再回房间拿出点什么可以用于自杀,就想在这个厕所,在这个隔板内,立刻、马上结束自己失败的一生。
从自己身上,我视线开始看向周围,厕所是木质的隔板,隔板和门之间连接的使用了金属百叶,碰巧那个百叶的一角翘起。
“这个百叶不错,用来割腕很合适,尖尖的,肯定能扎破”
边想着,边徒手去扣下来这个百叶。
人的力量在此刻被无限放大,几个螺丝是阻挡不了我的,我的世界只有这个隔间,再无其他,我心中也只有一个想法,扣下来划上去,一会就不难受了一会就好
扣百叶这个动作带来的声音应该是很大的,我自己当时并不觉的,指甲已经出了血、变了形。
我还在较着劲,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声音。
&34;干嘛呢?大半夜的”。
我沉浸中的那个世界,被这一声叫醒
“我在干什么?”。
“我疯了吗?”
打了个激灵,迅速离开了这个隔间,直到裹上了被子,我还是在浑身发抖。
&34;不至于,不至于还有老闫老举,没了我,他们怎么办”。
这一夜无眠,第一次失败,失败失败也挺好。
我想起来玲玲经常说我“无病呻吟”,她确实是了解我的,我大约就是这样。
玲玲去了羊城,去做了美术老师,专门教孩子们画画,是一个小孩培训班,王胖子进了钢铁厂成了工人,涛涛依旧是音乐老师,超超自己家开了婚庆公司,戴戴开始在培训班教古筝了,恩和去了首都学架子鼓,安达进了乌兰牧骑还找了女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