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
华源昭站在他们身边,只觉着呼吸不顺胸闷恶心,忙带着茯苓走远了些。
余光看见这一幕,顾长肃微微皱眉。
这女人前几日见他还黏过来赶都赶不走呢,就算不说话也要留在他身边彰显存在感。
可今日是怎么了?
恰此时太监高唱,皇上皇后携手而来,佛堂中木鱼声骤停。
华源昭费力地跟随众人跪地行礼,脑中忽而浮现个大逆不道的想法。
——佛也畏皇权。
坐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皇上笑眯眯地开了
口,无半点上位者的威严,反倒像是个随和的大叔。
“诸位爱卿午时得了信,想必定然心存疑虑罢?”
可众人只说不敢,无半人敢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这安国日最后的春日宴,本就是为了谢过诸位祈福辛苦。”皇上说的和善,可跪在地上的众人只将头低的更低。
“为国祈福本就是臣等荣耀,怎敢言辛苦?”华丞相叩首。
皇上看了他一眼,笑着摆手示意众人起身,而后说:“这次献礼说得匆忙,不过是为看一看诸位爱卿的心意,诸位爱卿不必紧张,只当是相互赏鉴,图一乐罢了。”
此话一出,众人非但没有被安抚到,反倒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上这话中意思,莫不是他们拿不出像样的东西就代表没有心意?
场中一时间落针可闻,无人敢做这个出头之人。
短暂的沉寂后,十四王爷顾辞率先站出来,挥动着折扇吊儿郎当的行了个礼。
“皇兄,皇嫂,那便从臣弟开始可好?”
这十四王爷乃先帝幼子,虽是皇叔的辈分,年纪却与皇子们差不了许多。
往日里不爱政事,闲散惯了,就喜欢捣鼓些有趣的物什。
皇后笑盈盈地点头,侧身对着皇上打趣道:“十四弟送来的东西,必定是极其有趣的。”
顾辞一挑眉,毫不谦虚地说:“那是!”
“你瞧瞧他,还嘚瑟上了,没一点正形!”皇上笑骂:“这要是被人比下去,朕看你的脸往哪放!”
顾辞笑道:“皇兄和皇嫂只要说好,还有哪个敢说不好?”
他说着一合折扇敲了敲手心,他身后小厮手上捧着的、被红布覆盖的笼子里忽而跳出只小狐狸。
小狐狸背毛火红腹部姜黄,四爪和鼻尖却黑如点墨。
尾巴蓬松拖在身后,双目剔透宛若宝石。
它也不怕人
,落下后乖乖站在顾辞身边,好奇地打量着皇后。
“愣着作甚?去!”顾辞俯身拿扇子敲了敲狐狸脑袋。
狐狸奶奶的嗷了声,乖巧的迈着小碎步上前,直到行到皇上和皇后脚边才坐下,仰着头看着两位。
“这狐狸这般通灵?”皇后讶然。
她试探的伸手摸了摸狐狸的脑袋,狐狸享受的眯起眼,乖巧的蹭了蹭她的手心。
“乖。”皇后眼都亮了,若不是顾忌形象,怕是要将这狐狸抱在怀里把玩。
“臣弟昨日在护国寺后山赏月,这狐狸突然赖在臣弟身边不愿意走了。”
顾辞笑的温和:“臣弟昨日还不解缘由,今日才知道,这小狐狸原来是找臣弟做引荐人来了。”
有了他开头,剩下的人也逐渐大了胆子,依次上前献礼。
只不过珠玉在前,剩下的那一些便只能算作平常。
八个人中竟有六个是送的佛经或玉佛。
华源姗瞧着这些寻常礼物,信心满满的笑了,她扫了眼两手空空的华源昭,压低了声音嘲讽。
“皇上可说了,礼物贵在心意,长姐不会连半点心意都拿不出来吧?”
她说完,整了整衣裙,准备上前。
茯苓脸色煞白,急的又红了眼眶:“小姐,咱们该怎么办啊!”
没听见回答,茯苓一把抓住华源昭的手,咬牙说:“小姐,若是皇后娘娘问责,您就说是奴婢没有通知您!”
茯苓磨了磨牙,阴侧侧的看向华源姗的背影。
“小姐放心,奴婢就算是死,也要将二小姐拉下来垫背!”
被这小哭包突然表露出的狠厉弄得哭笑不得,华源昭拍了拍她的手,低声安抚:“没事,相信我。”
她斟酌了下后说:“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走,也别乱出头,我很快便回来。”
说完,她攥着拳悄悄退出人群,转头跑向了后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