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宋璋不过两刻钟,手上就拿到了信。
信上写的是娟秀的小楷,还带着一丝沈微慈身上的淡淡香气,封口处也用蜡油给封好了。
宋璋的两只长腿搭在跪在地上女人的后背上,懒洋洋的去拆信。
地上的女人抖的快趴下去了,害怕的哭出来都不敢发出声音,再不敢自告奋勇往二爷院子里来了。
鸣鹤在旁边看在眼里,想着自家将军这里可从来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郡主娘娘隔三岔五送女人过来,哪个不是灰头土脸的滚回去的,这些女人竟然还往前凑。
是觉得自己便能是那个不一样的么。
拆开信封只有浅薄的一页信纸,字迹工整,香气萦绕,宋璋淡淡看到最后,手指上夹着信纸,黑眸里看不出情绪。
隔了半天才咬牙切齿的冷笑一声。
果真是露出了狐狸尾巴,那信上字字句句温柔小意,不仅关心章元衡添衣,还关心章元衡公务勿操劳。
又说期待与他去春山看雪,最后还题写了诗句,诗里意思虽是含蓄,但也能看出来是相思之意。
倒是用足了功夫。
他倒是说章元衡怎么这般痴迷她,这些柔情蜜意的话,从那张妩媚檀口里出来,哪个男人看了不头晕,不巴巴的凑上去讨好。
手指间的信纸越捏越紧,心里头莫名有一股无名气。
亏的他还可怜她夜里冷,半夜给她送碳过去,可她竟是个只想着攀高枝,一心勾引男人的女人。
也是,依着她的身份,能嫁去伯爵府,已是她泼天的富贵了。
上回许知安要不是已和沈昭昭定了亲,恐怕依她的习性,她还会攀上许知安。
他怎么会来在意这样一个女人。
宋璋的脸色越来越黑,手指一捏,指尖的信便成了碎片,吓得脚下的女人又抖了一下。
宋璋不耐烦的将女人踢了脚让她滚出去,黑眸里眼神翻滚了几瞬,又站起身往临春院去。
临春院内,沈微慈正坐在炭火旁补最后一件衣裳,上回她摔了手指磨破,空了好一段日子没补,便趁着无事快些补好。
这时候外头还些微有些亮,但屋内已点亮了烛台,两座烛台将屋子照的亮堂,再有屋内放着两盆炭火,倒是好消磨。
宋璋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沈微慈跪坐在矮几上缝衣的模样,锦缎裙袍叠在她腰下,头发只用银簪松松绾起,即便垂了好几缕下来也没管,昏黄的烛光映在她秀美的脸上,说不出的温柔倦怠。
再那一双半垂的眼眸,纤长睫毛下落下隐形,灯火下透着光,就连秀挺的鼻尖也染上光华。
只可惜品性不好。
私下里就与男子互通信件,信上尽是不堪入目的话。
宋璋满目鄙夷,对上沈微慈愕然看来的眼睛,居高临下的冷着脸,又瞟了眼她身旁的碳盆:“送到爷院里的碳,听说送到你这儿来了,可是真的?”
沈微慈一愣,万没想到宋璋闯进来就是这句,又听是来问碳的,便想到昨日廊下的炭火来。
她虽不明白送碳的人是怎么将碳送错的,明明两人院子隔了老远,一个东一个西,这也能送错,实在是稀奇。
可不管怎么说,若这碳不是她的,正主找上门来,也该归还。
她让丫头去拿两块碳过来,看着那碳上覆了一层白霜,确实是与之前的不一样。
她看向宋璋问:“这是二堂兄的碳么?”
宋璋看着沈微慈的眼睛冷笑:“银丝碳可不是谁都能用的,除了我哪儿有,还有谁敢用。”
沈微慈听了这话一愣,倒是听说过银丝碳珍贵,确不可能是管家送她这来的,她昨日也忘了去看一眼了。
她放下手上的东西,无视宋璋那含着对她鄙夷的眼神,站起来去他面前好脾气的赔罪:“丫头们不知是送错的,原以为是管家送的,误烧了二堂兄的碳,确是对不住。”
说着沈微慈叫月灯去将剩下的拿来,又看向宋璋:“今日用了一些,我这里给二堂兄赔罪,也请二堂兄勿怪。”
说着垂了眼帘半福了礼。
沈微慈想的是以礼待人,几块碳,如宋璋这样的人应不放在心上,只是他特意为了这几块碳亲自跑过来,也实让她想不通。
哪想头顶却传来一声低嗤,接着就传来宋璋讽刺的嘲讽:“三堂妹说几块碳就算了?我那可是北郡特制运来的银丝碳,价值不菲,宫里御用,皇帝赏下来的,三堂妹就仅仅赔罪就完了?”
沈微慈也没想到这碳竟是宫里御用的,但事已至此,她抬头看向宋璋:“二堂兄想怎么办?”
宋璋眼神扫过沈微慈上下,最后目光落在她莹莹然然的脸颊上,眼神里依旧冷漠:“怎么办?自然将烧了的都还回来。”
沈微慈微微皱眉,看向宋璋:“堂兄既是说宫里御用的,我如何得来?用了堂兄的碳是我不对,堂兄便说赔多少银子便是,我定然赔给堂兄。”
宋璋挑眉冷笑:“皇帝赐下的,你说值多少银子?”
“我说该赔一百两银子,你又赔得起么?”
这时候月灯再听不下去了,走上前来道:“那碳谁知道是二爷的,我们几个丫头也不知道那会是银丝碳,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