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过后,纳兰歆才稍稍有点好转。
管事看在纳兰歆给右使送酒的事情办得不错的份上,允许她可以放下手中的活儿,先回去休息。
纳兰歆一回到住处,一连吐了几口鲜血于脸盆中,为了不让人起疑,她清洗掉脸盆中的血迹。
擦干嘴角边的血迹,她连衣服也没有脱就倒头昏睡过去了,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小时候,梦见和叶鬼斧相处、捣蛋的日子,梦见她的严厉爹爹纳兰署,他还是不肯教纳兰歆破云剑法。后来,她还见着了“世炎”公子,不过“世炎”公子的脸庞为何模糊不清,他脸庞的棱角为何跟风雪衣的又有些相似,她刚想上前问清楚,但好像被人打断了……
“平儿,平儿,你快别睡了,快起了。”
纳兰歆微微地睁开眼睛,她望见李婶在呼喊她,屋内已经燃起蜡烛,想必天色已经黑了。
纳兰歆艰难地支起身体,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子时了。平儿,你连衣裳都为解,被褥也未盖,倒头就睡,叫都叫不醒。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跟管事说说,找个大夫给你瞧瞧身体。”
“不,不用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不碍事。早些年我受了些伤,再加上最近活儿有点重,可能出现旧伤复发的迹象。没事,多休息休息就会好的。”纳兰歆一把抓住李婶的手臂,阻止道。
“真的吗?”
“真的,李婶,我骗你做什么,我是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明天麻烦你像以前一样,帮我熬一副草药,我喝了就会没什么事情的。”
“可以,这又不是什么难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但你的身体真的可以吗?千万不要硬撑啊!”李婶瞧着的“平儿”的样子,流露出忧虑的神情,她知道“平儿”一定隐瞒了些什么。
屋中的烛火随着微风在不停地舞动着矮胖的身躯,屋内除了她们俩人外,再无其他人。纳兰歆不解道:“对了,李婶,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就寝了吗?今天为何不睡呢?要不然明早你就起不来了,需要我喊你吗?”
“身子都这样子了,还嘴贫。”
“今晚,大伙都没有睡意,都去看热闹了!”
“热闹?”纳兰歆不解。
“咳,就那逃犯的事。今日是捉拿逃犯的最后期限之日,可逃犯不是还没有拿住吗!所以宗主下令把之前看管过逃犯的黑衣使者和其他与之相关的人员统统抓起来,要全部处死,以儆效尤。”
“真的全部处死?只为逃犯一人?”纳兰歆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真的,千真万确。听说那逃犯十分重要,那些黑衣使者看管不力,违反宗规。处死他们,也于情于理。今晚,人人都没有睡意,就你还赖在床上,啥事都不知道。”
纳兰歆下意识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墨凝,你千万不能有事!
纳兰歆立马下床,穿上鞋子。
她,她要去救墨凝。
纳兰歆此刻顾不上风雪衣的劝言,她知道她今晚一去,或许就再也回不来了,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自从被俘虏以来,全靠墨凝的照顾,不然纳兰歆也撑不了这么久,可以说没有墨凝,她可能早就死了。
即便墨凝是无相神宗的人,但这滴水之恩,纳兰歆还是要报的。
李婶拉住“平儿”道:“平儿,你去哪里?”
“我也去看看,这样的热闹,我总不能不去吧?”
“可你的身体?你还在病中,少去见血腥的东西,不吉利。”
“没事,李婶,我就站在远处望一望就回来。”
既然能下床走动,还想去凑热闹,那说明“平儿”的身体还没有那么的糟糕,李婶的心宽慰了不少:“那好,既然你要去,我就陪你一起去,省得你半路上晕倒了没人扶。说好了,望一眼就回来。”
“好的,李婶,一切你说得算。”纳兰歆偎依在李婶的身旁,开心地说道。
离石室不远之处的一块空旷地上,三十多名黑衣使者身上绑着绳索,双手被反绑着,跪倒在地,他们都是之前看押过纳兰歆的人。
而在这些人的周围,站在许许多多全副武装的黑衣使者,他们手中的刀已出鞘,在这黑夜之中,寒光凛凛,渗出杀人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纳兰歆和李婶站在远处望着,并没有靠近。
“平儿,走吧,你说过望一眼就好的。”
李婶虽身处无相神宗,但她多年来远离血腥之地,现在让她再次见到这种场面,她也是有些害怕的。甚至让李婶回想起当年的那场大战,一个个亲人在她面前倒地不起,这场面久久挥之不去。
“李婶,你等一下,我再看看。”
纳兰歆睁大眼睛使劲地瞧着,搜索着。她要找一个人,就是墨凝,她要确定墨凝有没有在那些人里面?
片刻过后,纳兰歆瞧见一个女子,低着头,披散着头发,身上的衣服和墨凝之前穿过的很像,但因为站得太远,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女子的容貌。
她焦急地问道:“李婶,你看那女子,她是谁?”
李婶顺着纳兰歆指的方向望去,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