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熊送完贾清清,回到了林盛大的病房。
当初他和林盛大一起创业,结果人家即使命不久矣,也是呼风唤雨的董事长。
而他说好听点叫管家,说不好听的就是林家人呼来喝去的佣人。
林盛大将手中的书放在一边,语气不善的开口:“老钱,你该管管你的好儿子了。”
钱熊坐到了沙发上,手放在膝盖上,腰背自然弯曲,体态松弛,不似平时工作时那样一板一眼,恭恭敬敬。
沉默了许久,他才说道:“老林,我给你打工,我儿子给你儿子打工,他做什么自然是听你儿子的安排。”
他无奈笑道:“你不敢找小风,就找我儿子的麻烦。”
林盛大见对方连董事长都不叫了,还满腹委屈抱怨,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
上位久了,自然习惯性自大。
渐渐的,他似乎已经忘了眼前的人不止是他的管家,他的司机,还是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兄弟。
两人初中毕业后就在社会上混,钻研各种小生意,有时候赔的连饭都吃不起,一个烧饼分两半,你一半我一半。
到底这关系什么时候变成一上一下了呢,是从林盛大攀上了许如沁?
还是沈淑怡进门,一步一步地将钱熊逼出公司?
无所谓了,即使不得癌症,也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林盛大自认为没有亏待钱熊,就想着和他那么稀里糊涂的处下去算了。
林盛大不似刚才那般盛气凌人,语气明显柔和了下来:“他把江海打成那样,我倒是想找他,他根本不接我电话。”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就算是我欠他妈妈的吧。”
钱熊没有接他的话茬儿,依旧低头沉默。
一时间,病房内只剩下各种仪器发出的噪音,钱熊感觉太阳穴突突得直疼。
只是欠许如沁的吗,恐怕也欠他钱熊的吧。
当初林盛大和沈淑怡偷偷摸摸搞在一起,是他一直在帮他们打掩护,结果妻子误会他在外边也有人,一气之下,带着孩子和许如沁一起出了国。
如今林盛大是妻儿在侧,他还是孤家寡人。
钱小宝回国这些天,一直躲着他,刚才两人碰面,他嘴里的小宝还没喊出来,小宝就已经从他的身边大步跨了过去,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也许真的是上了年纪了,似乎越来越渴望儿孙满堂,承欢膝下的日子了。
林盛大明显知道钱熊情绪低落,却懒得关心,他就剩那么点时间,还有一堆大事等着他去做。
“老钱,尽快查查鹿呦呦的黑料,等那批联名化妆品卖完,让江海和她离婚。”
钱熊空洞的眼睛立马转向了他,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人家的黑料不就是你儿子吗?
“恐怕动不了她,我昨天亲自把她送回了她自己的房子,在楼下看到了小风的车,刚才盯着的人来报,那车现在还没开走。”
林盛大听罢赶紧按了几下止痛泵,许如沁这儿子怎么回事,是来找他报仇的吗,可许如沁从未怪过他呀。
突然的疼痛让他的额头冒出一片细密的汗,他捂着腹部恶狠狠地说道:“那就用沈淑怡当年对付小明星那一套。”
林江海还上大学的时候,在一场晚宴上认识了一个十八线小明星,被勾走了魂,连贾清清都抛之脑后了。
沈淑怡把人家祖宗八代都扒出来了,在她看来那家庭配得上穷困潦倒四个字,能当上明星全靠自身睡技了得。
她怎么能允许儿子跟那种人扯在一起,连劝带骂好几次,林江海依然我行我素。
沈淑怡直接设了个局,让小明星染上了违禁品,直接去踩缝纫机了。
钱熊以前年轻气盛,将兄弟义气看得极重,双眼也被蒙蔽了。
如今头发白了,眼睛花了,头脑却通透了。他看得出来这位二少夫人不是一般人,想用那些小把戏算计她简直是天方夜谭。
“老林呀,还是省省吧,她现在跟冯董事长攀上了关系,下周赵小姐生日会也邀请了她。”
“几十年的兄弟了,我也不想看你临了临了为了个小女娃儿把自己搞得身败名裂。”
林盛大自然听出了钱熊的意思,钱熊是他手里的一把刀,这不是在劝他,而是明确地表明自己不能为他铤而走险,引火上身。
而且这个小女娃也颇有深意,乍一听好像是在说鹿呦呦,实际是在提醒他不要再为了贾清清一条路走到黑。
林盛大在心里苦笑,真是墙倒众人推,他还没真的倒下呢,连最信赖的手下也不听他的了。
*
林亦风端着切好的水果在呦呦的卧室门口踌躇,他敲了好几次门都没动静,差点就撞门冲进去了,呦呦才答了一句想自己待着。
无奈,他只能把水果放回了餐桌,套上了保鲜膜,接着又在门前小心哄着他的呦呦:“我先出去一趟,我会找鹿鸣问清楚,你一会儿出来记得吃水果。”
“时间长了,就别吃了,我回来再给你切。”
他穿好大衣走出门的时候,正对上钱小宝那张惊讶又呆滞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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