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后,塔莉娅按照黑衣牧师的嘱咐,好好睡了一觉。
在梦里,他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位浑身包裹着火焰的人型生物,那种无法言语的恐怖威势,简直可以堪比烈阳当面。
一觉醒来,塔莉娅发现,这个世界似乎多了些说不出来的味道。
身体长久积累的疲惫一扫而空。
从不归家的丈夫,回归家庭,跪在她的脚下,认真忏悔。
早已断了联系的父母,打电话过来,让她有空回家看看。
毒舌抠门的邻居竟然提着大包小包敲响了房门,送来大片瓜果蔬菜,满是热络地跟塔莉娅聊着各种家常。
甚至连踏破门槛的债主,也全部不见了踪迹。
塔莉娅感到一阵恍惚,她茫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有些不太真切。
她很快便将这些事情与教堂发生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于是连夜赶到教堂,推门而入,却见到了一个金发牧师,“昨天接待我的那个黑头发的亚洲牧师呢?”
金发牧师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解释道:“这里只有我一个牧师,昨天那个家伙是个疯子,他偷走了我的衣服,在这里装神弄鬼,后来被我赶了出去。我已经报警了,上帝会惩罚他的,如果上帝不惩罚他,警察也会惩罚他的,阿门!”
2008年,2月14日。
莫斯科,罗尔福私人诊所。
随着一声清脆悦耳的哭喊声,一个小生命降生,是个小女孩。
塔莉娅躺在病床上,眼眶逐渐湿润,她用手轻轻捏了下小女孩的脸,“玛格利塔,你叫玛格利塔。”
玛格利塔是珍珠的意思,寓意着这个女孩的人生,该像珍珠一样,璀璨明亮。
一年后。
玛格利塔学会了走路,她趁着塔莉娅午睡的空档,偷偷从婴儿床爬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在走廊,经由楼梯的时候,不慎滑倒。
这时,塔莉娅的丈夫,也就是那个忽然从自私自利的帮派成员变成认真负责的丈夫的家伙,他毫不犹豫的一个箭步冲上楼梯,用自己的身体护住玛格利塔。
父女两人一路滚下二十多层三米高的弧形楼梯,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一滩鲜血中。
这个混蛋一样的男人,却像天神般伟岸的离开。
玛格利塔毫发无伤。
塔莉娅惊醒,赶忙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来到走廊,看到了在血泊中踉跄爬行的玛格利塔。
在丈夫的葬礼上。
塔莉娅再次见到了黑衣牧师。
黑衣牧师手持悼词,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望着塔莉娅丈夫的遗像,缓缓说道:“他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虽然他曾经做过这样那样的坏事,但是他及时醒悟过来,也为家庭付出了一切他尽力了。”
明媚的阳光映衬在黑衣牧师的身体上,他的身体似乎燃烧着一团无比璀璨的火焰。
塔莉娅抬眼望着黑衣牧师,黑衣牧师的身影似乎与梦中那位伟岸存在的身影产生了重叠。
葬礼结束后。
塔莉娅找到了黑衣牧师,拿出了那根十字架,“牧师怎么会愿意交出自己的十字架,您不是牧师,对吗?”
黑衣牧师喝了口酒,“你的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塔莉娅嗓音轻颤,“您您是神吗?”
“可能是吧,谁知道呢,我也不在乎这个,”黑衣牧师将酒水饮尽,又将空酒杯轻轻放在桌面,“不过,我还是希望你称呼我为秦墨,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名字,也可以叫我苏白,白羊,什么都行。总之,好好享受你的人生吧,塔莉娅小姐,这是你应得的。”
十六年时间,一晃而过。
玛格利塔已经长成了一位漂亮的大姑娘。
她有着开朗的性格、健康的身体、优秀的学识。
老师喜欢她,家人宠爱她,就连邻居都对她百般疼爱,在这十六年的人生中,她从未有过遗憾,想要得到的东西,都会在冥冥之中落在她的身上,即便她想要天上的星星,当天夜里,就会有流星划过夜幕。
人们称呼她为“幸运的玛格利塔”。
但是,幸运的玛格利塔似乎并不满意现在的人生,她总觉得这样的人生太过无趣,或许是年轻人的叛逆心思,她选择了离家出走,外出冒险。
当然,在某种伟岸力量的注视下,她的冒险非常的顺利,横穿沙漠时会遇到绿洲,攀爬冰山时,暴风雪会停息,即便不慎掉落海里,也会又一群鲸鱼将她带上海岸。
这真是相当完美无缺的人生啊,可是这样的人生,总是有些不太真实。
终于有一天,玛格利塔对冒险失去了期待,选择回归家庭。
五年后。
玛格利塔二十一岁,她如愿遇到了一位英俊的男人,两人迅速沉入爱河。
婚礼上。
塔莉娅再次看到了黑衣牧师的身影。
“这一切,简直像是做梦一样,”塔莉娅感慨道。
黑衣牧师微微耸肩,“人生本就是一场大梦,我们终将逝去,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体味到的各种感情,我一直认为,即便世界虚假,感情也绝不虚假。”
塔莉娅似有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