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开始吹嘘了。
从码头的吞吐货物规模,主要类型。
到范家的利润,有哪些猫腻。
再到背后是哪位官爷罩着,又有哪位官爷对码头虎视眈眈。
事无巨细,都讲了一遍。
李郁听的很认真,频频点头。
还让人再拿点酒过来。
“够了够了。”
“你受刑了,喝点酒镇痛。都是好汉,喝点酒怕什么。本舵主一直认为,能喝酒的人,才有强烈的造反精神。”
……
王连升没敢接话,默默喝酒。
出了地窖,李郁问杜仁:
“你感觉这家伙怎么样?”
“阿郁,我总觉得这家伙很怕你,躲躲闪闪的。”
“他在我的地盘上,畏惧也是正常吧?”
“或许吧。”
二人撑着伞,走上堡墙。
雨水还是没停,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
杜仁懊恼的指着西面说:
“咱们的硝田,怕是完了。”
“天灾没办法的,把现有的火药保存好,千万不能受潮了。”
“这你放心,全部离地存放在木架上。坛口还加了蜡封。”
李郁点点头,江南的潮湿,令人生畏。
不过,最近的雨水有些反常。
“这样下去,你说会不会发洪水?”
杜仁一愣,想了想才说道:
“照理说不至于,地方志记载,本府没有大洪水。”
“没有洪水,不代表没有内涝。”
李郁心生警惕,带了几个人穿着蓑衣,到堡外查看。
李家堡的地势高,雨水能够快速排出。
然而走到河边,发现已经找不到原来的码头了。
“军师,止步。”
“我来。”
林淮生赶紧拦住,阻止了他想往前再走走的举动。
怕他一步踏空,人就没了。
……
林淮生解了腰刀,拿了一根竹竿,在水里小心翼翼地探。
不一会,他捏着竹竿喊道:
“河水涨了这么高。”
李郁一惊,这都快1米了。
“这雨连续下几天了?”
“有5天了吧。”
“走,去西边硝田瞧瞧。”
毫不意外,硝田全部泡在水里。
稻草碎屑,还有发酵物的泡沫,在水里自在的漂浮着。
一股很不好闻的气味。
令众人望而却步。
“不必看了,全毁了。”
“幸好在下雨前,那帮孩子还抢收了一轮。”
21个幸存下来的孩子,对李家堡产生了强烈的归属感。
这是一种在死亡边缘徘徊,却被人搭救后的心理重建。
也正是李郁想要的。
“回去吧。”
回到堡内,李郁先去了那些孩子的住处。
或许,叫宿舍更恰当,干净的大通铺。
被褥,衣物都是新的。
一群孩子正趴在窗口看雨,见到自己,面露喜色。
纷纷上来问好。
“堡内的环境还适应吗?”
“住的是瓦房,一天吃三顿,以前想都不敢想。”
李郁看着一群光头孩子,忍不住笑了。
孩子们也跟着傻笑。
这里面,他只记得李大虎一个人的名字,因为他个子最高。
“以后,你们都姓李吧,跟我姓。愿意吗?”
“愿意。”
“好,从今往后都是我的义子。”
“老爷,那我们几个怎么办?”几个女孩怯生生的提出了疑问。
“也姓李,做我的干,啊不对,义女。”
“谢谢义父。”
李郁觉得,还是义父义子义女的称呼比较顺耳。
其他的,总感觉不太正经。
……
李郁唤来了杨云娇,给这些义子义女们做个花名册。
“老爷,今天那些战死的弟兄也有孩子。”
“嗯,你想说什么?”
“老爷何不把他们也编入一起呢?”
李郁一拍桌子,这建议好啊。
一群羊也是赶,两群羊也是赶。
不过这些人就不必改姓了,也不必收为义子。
“就叫童子营吧,怎么样?”
“奴家觉得很好听。”
于是,李家堡又多了一个团体。
武装护卫队,流民劳工队,后勤部,童子营。
还有西山矿工苦力营。
李郁一琢磨,也想起了范京的提醒和张铁匠父子的抱怨。
还得组建一支工匠队伍。
铁匠,木匠,皮匠,都得吸纳扩编。
铁匠工坊,火药工坊,还有机床车间,一起编为工匠营。
李家堡也该考虑正规化,建制化了。
不算西山矿工,已有小五百人了。
再不细细梳理,管理就容易出乱子。
李郁把自己关在书房,
半天后,终于拿出了一个方案。
林淮生(正)和小五(副手),管武装护卫队。
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