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蓝色棉甲的多隆,悄悄的往后退。
凭借着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他感觉不对劲,要出事。
他的余光瞥见,李侍尧的护卫和崇道的护卫都摸上了刀柄,而且在慢慢拉开距离。
“福长安,抓住李侍尧,他是汉奸!”
这一声呐喊如同晴天霹雳,吓的在场所有人都一哆嗦。
两边顿时剑拔弩张,火并就在一瞬间。
李侍尧咬牙切齿,吼道:
“崇道,你踏马的敢诬陷上官?本督是旗人!”
“我呸,你是从一品,我也是从一品。你装哪门子的上官?旗人怎么了,旗人就不能当旗奸吗?”崇道撕下了老好人的伪装,句句戳进心窝,“你定然是和贼酋有勾结,今日才能逃出城。”
“你放p。”
两边的护卫拔刀相向,枪上的火绳也已经点燃。
福长安勒马站在一侧,傻了。以他的嗅觉阅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也不知道该出手帮谁。
两条老狐狸都在拼命争取他。
崇道:“本官以江宁将军的身份命令你,拿下李侍尧,大功一件。”
李侍尧:“崇道才是旗奸,他屡次阻止你出城偷袭贼兵,就是最好的证明。拿下他,本督替你向皇上请功。”
……
此时,突然一声枪响。
正蓝旗佐领多隆麾下的一员鸟枪手,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意外走火的枪口正在冒出袅袅白烟。
对峙已久,神经崩的快要断裂的两方护卫瞬间失控,枪击刀劈。私兵,只忠于自家主子。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就决出了胜负。
李侍尧的汉军旗侍卫,武力值高于崇道的上三旗侍卫,成功控制了战场。
崇道身边只剩下2人,连连后退。
他突然大吼一声:
“多隆佐领,还不动手!”
局势突变!
多隆终于下场了,他夺过旁边一兵丁的鸟枪,开枪打死了李侍尧最骁勇的贴身侍卫。
大吼一声:
“正蓝旗第3参领第2佐领,诛杀叛臣李侍尧。”
……
一群早有准备的人弓箭鸟枪齐上,李侍尧的汉军旗侍卫瞬间被杀光,他本人中箭。
多隆抽出佩刀,狞笑着向前两步。
最近杀人不少,但是从一品的总督还真没杀过,不知刀感润不润?
落在旁人眼里,此子竟颇有悍将之姿。
原本挺清秀的一人,在江宁城期间胡吃海塞毫无节制,体重增肥了40斤,所谓的“压力肥”。
再加上动则杀人,滋生了一股戾气。
“且慢。”
福长安举起长枪,大喝一声。
他觉得自己必须出手了,今日之局面太烧脑,但不能动用私刑。
“将二位大人各自控制起来,等皇上圣裁。”
身后的三百骑纷纷半拉开弓弦,威慑!
多隆见状,严肃地点点头,果断收刀回鞘。
没办法,福长安的兵多,自己的兵少。优势在他,不宜硬顶。
他举起双手,高呼一声:“正蓝旗第3参领第2佐领,誓死效忠大清!”
众兵丁虽不解,但也跟着乱糟糟喊了一嗓子。
咱旗人,最怕不合群!
……
燕子矶码头,
多隆心生不安,环视周围的芦苇荡。他总觉得里面会藏着可怕的东西,准备吞噬自己。
像自己这种小人物,在乱世求生凡事要多小心。
“多大人,伱怎么还不上船?”
“我怕有伏击。”
听了这话,李侍尧的脸色也微微变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贼酋会欺骗自己呢?
燕子矶是事先约定好的地点,约定从此处渡江,贼酋水师会网开一面。
众人都是人精,有些踟蹰。
福长安也心生疑虑,他麾下八旗勇士多数不擅游泳。
……
“去一艘船,挂上总督大纛,让人穿上总督官袍探个路。”
船离开江岸50丈,变故陡生。
芦苇荡中突然驶出了一艘轻型战船,枪炮齐鸣,从江边一直追到了江心~
李侍尧的脸色变幻了好几次,忍住了骂人的冲动。此刻他坚信,李郁和自己不是一脉的!
而反观多隆也如释重负,感慨自己的双面人生过的太累了。
等到了江北一定要好好放松一下,否则长此以往,人容易精神失常。
“多佐领,若本官能逃过此劫,定要重重提拔你。”
“谢崇大人。”
众人一合计,干脆玩個大迂回撤退。
先向东,然后向南,跨越皖南山区抵达朝廷的地盘后再渡江,比如说:九江!
因为贼兵锋如此犀利,估计皖南沿江城池都保不住。
……
此时的江宁城,
百姓大多躲在家中瑟瑟发抖。街道上奔跑的,多是溃逃的兵丁民壮还有旗人。
那些往日威风凛凛的旗丁家眷,此刻恨不得披上汉皮。
人人都知道,一旦落入贼手是什么下场。
而林淮生此时站在旱西门,一边瞭望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