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传来的叩门声还在继续。
不知道是不是叶夕的错觉。
那落在房门上的叩响声,似乎比之前快疾了许多,落下的频率亦是加快了不少。
“里面若是没人,我便开门进来……”
陆景行冷清的嗓音越发低沉。
却不等他说完,房门便被从里打开。
看着屹立在门口气场疏离森翳的男人,陆景行眼眸微眯了下,“霍总裁?”
霍燿廷倚在门沿,漫不经心中透着与生俱来的清贵之气,睨着陆景行,“陆总裁要用房间需要再等等。”
陆景行盯着霍燿廷脸庞的双眼幽幽漆黑了下来,目光似无意的从房间内逡巡而过,扫到客厅被踢翻在地的长几时目光有片刻的静滞,接着便又若无其事的挪开,淡清清的望着霍燿廷,“打扰了。”
说完,陆景行转身离开。
霍燿廷看着陆景行背影的双瞳冷了下来,薄唇凛冽一勾,站直身,带上房门,径直朝洗手间走去。
推开洗手间房门,意外的是,并没有看到原先躲进里面的小女人。
霍燿廷沉镌的面容顿时陇上一层寒冰,重瞳一凛,快速将整个房间找了一遍,没有找到那胆大包天敢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小女人,却
找到了一扇通往舞会现场的白色房门。
霍燿廷盯着那扇打开的房门,双拳攥紧,重瞳赤焰滚滚。
正当他迈动长腿毫不犹豫便要追去时,眼角不经意扫到了白瓷地板上的鲜红色。
心房狠狠一震,霍燿廷屏息盯着地板上深红色的液体,深眸内早已掀起一片波涛骇涌。
每往前走一步,叶夕将一头卷发放下,遮住了泪流满脸狼狈万分的脸颊。
这一刻的心凉,比起两年前他对她禁锢,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能隐约感觉到他的变化。
两年前,他尽管生气愤怒,却从不会强迫伤害她。
可是现在,他不仅强迫她,甚至,将它视为一种惩罚。
他变得冷血而无情了!
眼睛肿得几乎快看不清前方的路,叶夕只想快点离开,再快点离开。
“莲少……啊……谁啊,没长眼睛啊……”
尖利愠怒的女声划破耳膜,接着身体被狠狠往后推了把。
叶夕虚软无力,那一推将她推倒在地是意料之中。
是她没看清路撞到了别人,叶夕慌忙垂头,小声道歉,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鼻音,一双惨白纤细的手撑在地面,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始终无法站立起来。
好在,一只大
掌轻轻握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叶夕没有看他,垂着头道谢,仓惶的从男人身边擦过。
男人蹙眉望着女人佝偻的背影,一颗心没来由沉跳得厉害。
“啊……血,是血,天啦……”
女人惊恐的骇叫声将男人定格在叶夕身上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抿紧唇,男人垂颈看向在路灯照耀下鹅卵石铺就的路面上一滴滴拇指大小的红色液体。
桃夭的凤目猛地缩紧,想也没想,折身便朝刚才叶夕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叶夕满头虚汗,双手掐紧了裙摆,拖着犹如被千斤巨石缚住的腿艰难的挪动。
突然,左脚被拌了一下,叶夕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朝前扑了去。
眼前晃过灰白地面,叶夕苍白的双唇勾出苦涩,缓缓闭上了双眼。
她整个人落入一抹温厚的怀抱。
叶夕愣了愣,缓慢的打开了双眼。
入目的男人脸,深敛,沉着。
叶夕抬了抬下巴,却是对他微微一笑,“景行……”
陆景行冷看着叶夕白如面粉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了。
叶夕真的没有力气了,虚汗一层一层的从她额头上冒
出,鼻息间的呼吸一寸比一寸困难。
视线迷幻。
她难受的皱了皱眉,将额头靠在陆景行怀里,眼泪从她血红的眼眶涌出,低哑的嗓音布满了沧桑虚弱,“景行,带我和槿年回去吧,我想回去了。”
叶夕看不见陆景行的双手绷得有多紧,亦没有看到,他清冷眼瞳内一瞬迸发而出的浓烈疼惜和……狂怒!
眼眸爬满猩红,陆景行弯身,动作轻柔,无比珍惜的将叶夕小心抱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他这么抱着她。
她比他想象中,更加轻盈,纤弱。
她蜷缩在他怀里,无助的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她无声落下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衣,她拼命压抑的哭声,如铁锤,重重砸在他心上。
陆景行低头,看着她从晚礼服裙摆里露出的一只精致脚踝,上面染了鲜血。
他想,这个让他心如刀绞的画面,将永存在他的脑海里。
而在他怀里的脆弱女孩儿,他将用余下的整个人生,守候珍视。
陆景行快速抱着叶夕离开舞会。
林肯车上,陆景行联系了医生去皇家宫廷酒店等候,便准备立刻带叶夕回酒店。
可叶夕却固执的非要等槿年一起,才肯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