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见山和白仙歌也闯入了那深渊中。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
就如当初古魔和元仙两位帝尊一样,当厮杀了千年的古见山和白仙歌联手,对方拥有什么样的手段,会在什么时候出手,杀力有多重,都早就已经刻在彼此的骨子里。
甚至根本不需要沟通,目光所指,两人的杀招就会同时落下。
一刀一剑,杀意无双。
在经历过一场狩猎战场洗礼后,圣人中最顶尖的那几位已经踏入帝境,其余要么死要么残,要么就是些实力一般甚至没有勇气参与帝路角逐的。
古见山和白衣歌被镇压千年,养了一身恐怖杀意,哪怕先前与多摩罗一战都已经疲惫不堪,甚至受了不轻的伤,但此时再次出手,也几乎算虎入群羊,杀意席卷之下,无人敢撄其锋芒。。
只刀剑交错之间,道则肆虐,刀光剑影纵横,已经有一尊圣人陨落。
那是神魔天下万妖殿一尊圣主。
其真身为一头玄武,是真正的圣兽。
分润逐鹿天下开天气运后,其实力不比当初的屠卢弱上几分,在圣境之中已经算是最拔尖的那几人之一,足以排进神魔天下前五。
可在古见山和白仙歌面前,竟连一刀一剑都没有挡住。
玄龟大圣身死那一刻。
逐鹿天下倏然下起一场血雨。
这是天地初开以来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尊圣人陨落。
虚空中大道颤动,天地响起大道雷鸣,整个逐鹿天下的天幕都忽然变得漆黑一片。
血雨飘零,天地同悲。
下一刻,古见山和白仙歌又已经杀向下一尊圣人。
白仙歌虽然一袭白衣,仙气缥缈,看起来如同谪仙临尘,但其杀意之重半点不比古见山弱。
长刀所向,见人杀人,见神杀神。
只要挡在他身前的人,无论是谁都免不了要被他斩上一刀。
相比起来看起来冷酷肃杀的古见山,却似乎还要温和几分
“这步棋,算是落子了。”
白帝城那座风雨长廊中,徐半卷空洞的眸子看向那座院子,嘴角渐渐爬起笑意:“世人皆愚,便是圣人也不例外,他们眼里只有悟道茶树和天道石,却对唾手可得的天碑视而不见,何其愚蠢!”
刘半册惊讶问道:“老师是说那块放在天机阁天坛前的石碑另有来头?”
逐鹿天下极西之地那座远古遗址问世并不是意外,而是天机阁顺水推舟而为之。
刘半册当然没有布局的手段和能力,但他也曾在其中缝缝补补。
比如那块漂浮在虚无间的天碑,就是他手握半册天道卷回到天机阁请一尊圣人搬去的极西之地。
在他眼里这块天碑不过是那座天坛前用来装点门面的石头而已,或许藏了些道则,但也就如此而已了。
那天坛前如此这般的石头大概还有十二块,从没有人在意过。
此时听老师这意思。
那块石头竟来头颇大,甚至比起天道石和悟道茶树更为珍贵
徐半卷抬头看了刘半册一眼,忽然笑了起来:“你的眼光向来不错,就如当初在长安城你在人潮涌动的乌衣巷一眼就看到了我,然后毫不犹豫跟我离开。”
“你随手挑中的这块石头,是一方可以铸造究极帝兵的本源道石,它在天机阁放了无数万年,可无论是前任阁主还是我,都从没有发现过它的本源,偏偏在此时被你选中了。
“这,或许就是天意”
徐半卷说这句话时,那张老树皮般沟壑纵横的脸上显得有些唏嘘,片刻后才继续道:“如果光以价值论,它自然比不上悟道茶树和天道石,可如今天道石破碎,悟道茶树更只是一缕投影而已,当诸圣厮杀一起,以道则为笔,以圣血为墨落在天碑之上,天碑的价值就远不止如此了。”
“天下最有可能成帝,最有可能抵达大道尽头的天骄在跻身圣境前都将在天碑上落下名字,潜力,未来,甚至是他们的道,都会烙印其中。
谁得到天碑,谁就有可能看到他们的未来,甚至取而代之,你说它算不算得上珍贵?”
“这怎么可能?”
便是以刘半册的见识,听到徐半卷这句话时也难免深深地震撼,谁能想到自己随手挑选的那块石头,竟会有如此恐怖的来历和造化。
沉默良久,刘半册忽然问道:“老师,谁会得到这块天碑?”
“当然是我们。”
徐半卷咧开嘴,露出满口烂牙,嗬嗬笑道:“这几座天下除了你我,还有谁有资格执掌他们的未来?既然天意选择了你我,我们只能顺应天意。”
刘半册显得有些茫然,好像在那座天碑出现后,这位世事冷漠的老师,就忽然变得有些兴奋起来,刘半册甚至能感受到那双空洞眸子里都有了亮光。
身为冷眼看世的天机阁阁主,这是件极为不合理的事情。
沉默良久,刘半册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缓缓问道:“可是老师曾说天机阁不能插手人间之事,只能做一个在岁月长河冷眼旁观的记录者,这样算不算触了天意,犯了天规?”
徐半卷嘴角笑意敛下,没有替刘半册解惑反而问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