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查证乃是何渠他们从小起就开始训练出的强项,何况这回要找的还不是要紧的东西,几个人在屋里翻查了两圈,别的没找着,但也找到了两幅看起来是随手塞在了抽屉里的诗文与一幅花鸟小作。
揣着出来到了胡同里,交给了沈轻舟。
沈轻舟展开看了两眼,面具底下眉头皱了皱,然后就拿着往外走去。
陆珈见识过沈轻舟的影卫,即便是独自立在原处这么久也不曾害怕。不过对于一个死过了一回的人来说,胆子也早就练出来了。
只是有些无聊,早知道把银柳带上就好了,起码还能唠会儿嗑。
她想到既然今夜捉不到魏氏的奸,不知为何沈轻舟又要冒着严寒带她来这儿?
既然此地已确定就是魏氏不为人知的与人通奸的处所,必然是会得到蛛丝马迹的,这不假。
可是得了证据也还是得抓个现行才有看来,所以这趟看起来其实没那么必要的。
其实陆珈是担心沈轻舟的身子。
只要回想起俩人在沙湾初见面的情景,就知道关于他久病缠身的传闻不是假的,虽然相识以后这大半年他也强壮了许多,可他病根未除,这总是真的吧?
她活了两辈子,得到了养父母的爱护,也结交了如刘喜玉这样相互欣赏的好友,但秋娘一心盼着她平安,不适宜说些凶险之事,刘喜玉则不谙朝堂,这方面难以深入。
所以要论真正心意相通之人,能无所顾忌肆意畅谈之人,只有跟他们陆家行事大相径庭的沈轻舟。
秋娘在得知他身份时立即想到他们的婚约能否履行,陆珈想的却是,他们还能否像过去一样保持往来?
所以二话不说,让他不要在乎那份婚约。
陆阶满脑子想着维系与严家的关系,而沈博选择独善其身,她和沈轻舟注定没有未来。
而他,他也没必要非得跟个奸臣之女捆绑在一起的。
亲是成不了的。
有些心思该收还得收。
努力做个好朋友吧。
作为朋友,她关心他的身体是否吃得消,自然也不算过分。
她脚尖一下下地踢着地上积雪,幽暗的天光下雪粒子乱飞,她脑子里思绪也乱飞。
“喀嚓,喀嚓……”
踢着踢着,街头忽然传来了脚踩积雪的声音。
她看看满目冷幽幽的雪,下意贴住了墙根。
这么冷的天,这么深的夜,谁会不紧不慢走在街头呢?
她探出了半个脑袋。
胡同深处远远地走来了一人。光线太暗看不到他的面目,只依稀分辨得出他披着大氅,有着挺拔而颀长的身形,再看了看,他肩上扛着个包袱,手里还提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
陆珈一颗心立即提到了喉咙口……
老天爷,这怕不是个盗匪!
她连忙扭头看着沈轻舟离去的方向,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怎么还没回来?
还有,他的影卫呢?
就在此时,喀嚓喀嚓的声音更加近了!
他已经过来了!
陆珈张大眼睛看着这人,这时他已经只剩三步之遥,不但能看清楚他手里拿的的确是柄剑,还能看清楚他脸上熠熠发亮的银面具和身上那袭精致的锦绣大氅……
不对!
面具和大氅?
陆珈脑子里忽地闪过道白光,她呼吸几乎停住,双眼大睁地看着这人——
“陆小姐。”
这个人停在了她面前,并且还准确地称呼起了她。
陆珈望着他的面具和面具后他的双眼,脑子都几乎转不动了!
“怎么会是你?……”
陆珈心脏都快从喉咙口跳出来了。
沈轻舟吹了吹剑上的鸡血,然后把包袱递过去:“你是在等沈公子吗?抱歉让你等不到了,我刚才和他起了一些冲突,已经失手把他废了。
“但是我看到他留下这个包袱,说不能当面交给你,死也不瞑目,我就好心替他走这一趟。”
陆珈接过包袱,又抬头看着他。
沈轻舟顿了下:“你一点儿也不震惊,也不难过?”
陆珈目光还在他脸上,片刻之后她把包袱交给左手:“有什么好难过的。是他技不如你。”
沈轻舟噎住。
心里总略微有些不死心:“那你刚才见到我,为何那样吃惊?你认识我?”
陆珈望着他:“你想知道为什么?”
沈轻舟顿片刻,点了点头。
陆珈朝他招起右手:“你太高了,弯下些腰,我告诉你。”
沈轻舟再顿了下,然后把腰垂下去。
就在他低腰的当口,陆珈突然跳起来,右手精准地捏住了他的耳朵,同时左手拿着的包袱也往他身上砸去了!
“你这个骗子!你弟弟果然没说错,你就是个骗子!”
沈轻舟已经懵了!
陆珈举起包袱朝着他后背拼命地扑打:“你早就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居然一直都骗我!你耍我!你耍了我这么久,我让你装!我让你装!”
小妮子个子不高,手劲却大极了!何况还是这种情境下呢?
打小众星捧月、身上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