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舟很厉害,陆珈也很不弱,沈追很想憋着,但他憋不住哇!
赐婚圣旨下来的当天,沈追就被这突然而来的噩耗,不,被这喜讯吓傻了!
沈轻舟把陆珈骗了,她不但没怪他,他们俩后来还继续好下来了!
这也就罢了,好就好吧,双方家里互为政敌,这事儿沈追算定了怕是成不了,可他们不但真的成了,而且还被赐婚了!
天知道这些日子他一颗心是怎么油里来火里去地翻滚着的,他光有个怪人做哥哥已经很不幸了,这还要来个一言不合就扔砖头砸人护短的嫂子,他简直太惨了好不好!
“你说什么?”沈博整个身子都扭了过来,“你是说他们认识?”
这么问下来,沈追满肚子的话哪里还憋得住?
他竹筒倒豆子:“没错!不但认识,我哥他还早就对陆家大小姐言听计从了!我哥他在咱们面前和别人面前拽得二五八万模样,可他在陆小姐面前——您都不知道!他竟然心甘情愿给她当管家!您敢信吗?他可是天下人眼里不食人间烟火的沈大公子!他平日看我都是拿鼻孔看的,可他看陆小姐呢?那眼神里都快溢出水来!我见过那些厚此薄彼的,还没见过像他这么厚此薄彼的!您……”
“他们怎么认识的?”沈博站了起来。
沈追后退一步:“那我不知道,您得去问他!”
他又退两步,到了门槛下,扶着门槛时一只脚已经迈出去了:“我突然想起来先生交代下来许多功课,我这几日先搬去白云观住,等做完了我再回来!”
说完他一溜烟出了门,两脚抹油往外头蹿了。
屋里沈博已然满脸震惊,定立片刻后他也快步走了出去,去的正是碧波阁方向。
沈轻舟刚回来,在谢家和陆珈一起吃了饭,又说了一会儿话,问了问谢谊最近的长进,这才慢吞吞的回府来。
刚把袍子脱了,沈博就进来了。吓得他下意识又把袍子给披上。
沈博挥手把宋恩他们打发出去,然后问沈轻舟:“你可曾见过陆家那丫头?”
沈轻舟身子顿住。“见未见过,有何要紧?”
沈博道:“这么说来,那就是见过了!”
沈轻舟没有吭声,继续把官服脱了,放在一边。“今日我去衙门里,见到了我的岳父大人,您猜他跟我说什么?”
沈博瞄他:“他刁难你?”
“就我这副病猫的样子,还用得着他尚书大人亲自刁难我?”
沈博顿了下,视线挪到了除去外袍之后的他的紧实的身躯上。
上一次见到他穿这么少的时候,怕还是小时候。
这些年印象中的儿子也总是孱弱的,平日冠服齐整,也总显得有些弱不禁风。没想到私底下,他竟然藏着这么一副称得上精壮的身材。
“你是说他嫌你体弱?”沈博目光又回到了他脸上。
姓陆的这般以貌取人,原来也只是徒有虚名。
这小子虽然可恶,却还是斯文,以陆家那个民间长大的粗丫头来配,终究是委屈了。
想到这里他刚叹了口气,蓦地又把头抬起来:“那丫头据说回府之前是在潭州府长大,你去年倒有大半年留在了潭州,莫非你们是从那个时候认识的?!”
沈轻舟闲散的目光倏然间凝聚起来:“您怎么知道我去了潭州?”
沈博看他一眼,闭上嘴巴,转身走了。
这下倒弄得沈轻舟目光粘在了他的背影上,直到宋恩拿着封信走进来,他还没回过神。
“给崇先生的去信,公子看看如此写可使得?”
……
蒋氏年前被送到道观里后,陆府过了个安静又舒坦的年,当然,也许这仅止于陆珈。
陆阶除了除夕夜里,其余时间都在应酬,陆珈总共就与他在一起吃过两三顿饭。
不过杨伯农和木氏都在府里过年,另外秋娘母子也接过来住了几日。剩下的日子,陆珈就得代表陆府,前往关系亲近的几家去拜年了。
如此倒也见了些“世面”,比起前世在娘家时活在蒋氏的掌控之下,婚后又几乎被严家牢牢控制在内宅里,如此在外走动了几回,关于朝堂上下的风声也收获了不少。
而陆璎自从蒋氏被幽禁之后就病倒了。
起初只是不想吃喝,后来又染上了风寒。咳嗽了十来日,开了方子,还是逐日加重。
宫里传赐婚圣旨那日,家里张灯结彩,贺喜之声不绝,陆璎深陷在昏睡里。到过年那几日,外头鞭炮锣鼓之声齐鸣,她好歹能坐起来了,却依旧茶饭不思。
照顾她的乳娘和丫鬟看着心里着急:“姑娘再也不吃饭,身子会垮的。”
陆璎照例不言不语。转头吃了药,右脸朝墙壁睡过去了。
陆珈也来过几回,却总是不巧,不是碰见她没睡醒,就是才刚睡过去。
元宵节一过,衙门里也恢复了点卯,点卯的翌日,沈家竟然就派来了沈太尉的幕僚易珵商议三媒六礼之期。
沈家人来的时候,阵仗颇大,上上下下足有二三十号人,外院的喧闹声,还有内院来来往往下人的奔走相告声,不可抑制的传道了昭阳馆。
陆璎把药碗放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