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毕业,崔太溪一直受到家中父母念叨。
崔父是家娱乐公司的大股东,有意把儿子也塞进公司管理层。
不必像同龄人一样为找工作奔忙,崔太溪应该感到庆幸。但他却莫名苦闷,从小到大父母安排了一切,他有时觉得自己只是他们对外炫耀的工具。
今天崔太溪想来学校体育场踢足球,但找不到人一起,临近毕业的学生没人像他这样闲。
于是崔太溪使用了金钱的力量,召唤了一些低年级学弟。
“咚”,沿曲线滚过来的足球被崔太溪一脚踩住。
几个对方球员飞奔过来想要截球,被崔太溪躲开。他脚下灵敏地运着球,身子不时转动往球门而去。
“毕业后就去公司报到。”
“别再想着搞什么音乐,那都是供人消遣的玩意儿!”说这话时崔父脸上带着笑但眼里冰冷一片,语气像在施舍:
“允许你去上音乐学院已经是我跟你妈最大的宽容。”
崔太溪在旁低头不语。所谓“允许”其实是他先斩后奏——参加艺考,放弃普通高考。
崔父崔母发现后大怒,继而想送崔太溪出国。不过那时候他疯了一般以死相逼,魔怔似的一定要跟父母对抗到底。
他已分不清自己对音乐是否真的就有这么大执念。只是当时觉得这所大学他非去不可。
和父母闹了两个月,最后他如愿以偿。
球门就在前方十余米处。守门员神色紧张地盯着崔太溪,脑海里预想球会飞向何处。
蔚蓝的天空下,球呈一道抛物线,直冲云霄。
守门员凝神准备,然而——
他错愕地随着球的轨迹扭头。
跑道上正有个男生在低头走路,他手上拿了一叠a4纸。足球开始下降,带着劲风直冲男生。
“啊——”守门员想大声提醒,声音却卡在喉咙发不出来。他的余光瞥见崔太溪在往那边狂奔。
a4纸像雪花一样哗啦哗啦飞往各个方向。
崔太溪匆忙穿过这层“暴雪”,被他踢飞的球撞击到的受害者正单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一手撑着额头,辨不清神色。
“你没事吧?”崔太溪边说边从裤兜里掏出钱包。他有些郁闷,真不该在踢球时走神。
但解决问题也很容易,现在给这个倒霉鬼一点医药费就好了。
“好…痛…”男生放下手抬头看向崔太溪,眼睛红红的似有一层水雾。额上大块的红肿在他白净的脸上分外突兀。
好清纯的长相……崔太溪立马把钱包放回兜里。
他上前一步按住男生的肩膀,半蹲下来诚恳道歉:“对不起砸到你了,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趁靠近的机会崔太溪又仔细看了看男生的眼睛,心想:被砸哭了啊。看来这是个很怕痛的孩子呢。
男生没有理会崔太溪,他首先看到散落一地的纸,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说了句“糟糕。”
然后他开始捡纸。崔太溪一直注视着男生,见状也帮忙一起收拾。他把集好的一小叠a4纸递给男生,心中猜测他的专业。
纸上是肖邦的钢琴曲,而且都是难度级别比较高的曲子。
钢琴专业?崔太溪思忖。男生从他手里接过纸,把它们叠好后抱在胸前,轻声说:“谢谢。”
然后他迈开步子,从崔太溪肩膀擦过。
“等一下!”崔太溪一把抓住男生手臂,扬起笑容,努力表现出自己的亲切可靠。
他指指男生的额头,语气担忧,“好像有点严重。我们还是去医院开个片子检查下有没有脑震荡比较好。”
男生摇摇头,拒绝道:“没关系,我感觉好多了。”
“学弟,撞到脑袋不是小事,要是颅内有出血就严重了。”崔太溪说着一手搭上男生肩膀,以一个轻柔但不容拒绝的力度挟着他往出口方向走。
“有这么严重吗?”男生迟疑地说道。
“肯定呀,这种事情就怕万一。你别担心,我的责任我会负责到底。”崔太溪一副为男生着想的样子。
如果今天球撞到的不是这个小学弟,他才懒得费这么多的口舌。能出钱他就不会出力。
“学弟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专业的?”
“金照海,作曲系。”
“咦?我们是同一个专业!但我怎么都没见过你。”
“啊……我平时空闲时间都在外面打工。”
果然,刚才他就看到金照海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整洁,但一眼就知道是便宜货。
打量金照海光洁的侧脸,崔太溪暗想,还真是符合自己的审美——
贫穷坚韧小白花。
怎么偏偏是男生呢。
一出机场,属于热带的强烈气息扑面而来。只是在外面稍稍站了不到五分钟,金照海就感觉后背已经开始出汗。
外套早已脱下来,长袖t恤的袖子也被挽到肘上。
金照海打开徐常山给他收拾的旅行包,从最上面翻到底,感觉身体和脑袋体温都开始升高。
“一件短袖都没有?!”金照海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包递给徐常山又把他的抢过来。
他同样翻看徐常山的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