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铺的红布。
到处喜气洋洋。
陈晏老远就看见站门口的褚觅,不过跟他不熟,陈晏选择无视,陈愿看起来比她还紧张,重重呼了几口气。
车子停在县政府对面。
陈晏拎着包下去,经过褚觅旁边,目不斜视,他突然开口,“陈晏同志。”
陈晏再想装看不见不可能了,停下来假笑一声,“褚部长有什么事吗。”
褚觅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宋知华和陈愿。
宋知华有眼力劲的朝陈晏笑笑,“陈晏妹子,我们到里边等你。”
陈愿还不愿意走,小声,“我陪着嫂子,那可是个男的,男的!”
宋知华手上使了力气,等二人离开,褚觅目光深沉,“陈晏同志,恭喜你。”
陈晏皱了下眉毛,不明所以,点点头,“谢谢,还有什么事吗。”
她不相信褚觅拦着她就只为说声谢谢,褚觅盯着陈晏的脸,“陈晏同志,我知道之前说对你没恶意你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我能解释,你认识……”
“褚部长,”褚觅话没说完。
段强背着手从里边出来,看见陈晏表情有些不耐,还是打了声招呼,“陈晏同志来了啊。”
不等陈晏回答,他朝褚觅抬抬下巴,“省长的车马上就到,你组织人到门口迎一下。”
褚觅脸色没变,语气认真,“知道了。”
途径陈晏旁边,他压低声音,“会议结束,我在车边等你。”
等人一走,段强上下打量一下陈晏,眼神轻视,“陈晏同志好算计,不过一个手表厂也就一个表彰会,希望陈晏同志以后还能有其他本事。”
陈晏不卑不亢,“多谢段县长提醒,会有的。”
段强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礼堂后边刷的白墙,墙上也挂了一排红灯笼,中间用红纸写的陈晏同志表彰会,讲台上摆放桌椅。
前后座位都快坐满了,搭眼看过去好多熟面孔。
宋知华坐在第一排朝陈晏挥手,“陈晏妹子,这呢,给你占好座了。”
她这一嗓子不要紧,所有人扭头看向陈晏,隐约还能听见有人问是她吗,她就是陈晏之类的。
临近九点。
李长青带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段强陪在旁边,脸上带笑,后边是扛着照相机的记者。
讲台准备好座位和话筒。
陈晏坐在靠边的位置,双手搭在膝盖,李长青经过,停下脚步,小声介绍,“省长,这位就是陈晏同志。”
照相机对准陈晏的脸,她站起来,省长不是本地人,操着一口浓重的地方方言,“自古英雄出少年,小同志很优秀,怎么在这坐着呢。”
省长抬手指了指台子,“上去坐嘛,”说着回头看了眼段强,“段县长,上边没有给小同志准备座位吗。”
段强脸色一顿,挤出一抹笑,“准备了,可能忘记通知陈晏同志,是我的失责,省长请。”
陈晏余光看他一眼,果真跟着上去。
可座位都是固定的,举着话筒的记者在下边记录一切。
段强脚步越走越慢,后背隐约出了一身汗,眼神不断寻找褚觅的身影,直到所有人落座。
就剩他和陈晏,省长看过来,段强笑笑,“陈晏同志坐在这,我到下边,”他还特意强调一句,“本来就是这么安排的,不能抢了陈晏同志的风头。”
省长也没开口挽留,像是看穿一切,双手搭在桌面,“小同志坐吧。”
反观坐在陈晏原先位置的段强,脸色漆黑,隐隐有气发不出来,陈晏原先对座位安排倒是无所谓。
看他这幅模样,顿时心里舒坦。
省里左右就是老一套的说辞,不过多开一个厂,说明多增加许多工作机会,下边来参观的百姓也都是冲着工作岗位来的。
陈晏落落大方的介绍了手表厂的运行及销售模式,听说卖的多提成拿的多,有脑子活泛的,当时就起了心思。
奖状是省长亲自发的,陈晏双手举起,下边是如雷的掌声。
摄像机镜头一闪。
会议室的大门推开,明明动静不大,陈晏仿佛心有感应,扭头向门口看去。
许久不见的小梁同志靠在门框上,手里捧着一束不知道从哪摘的花,白衬衫,黑发,身后金灿灿的阳光仿佛给他镀上一层堪称温柔的肆意张扬。
他隔着人群和陈晏对视,口型比划出,“我看到了,很厉害。”
陈晏也说不上为什么,明明是高兴,莫名眼眶一红,好在这会颁完奖了,省长也没回头。
倒是段强看了一眼,陈晏压下嗓子间的痒意,强撑着情绪,“我说完了,谢谢大家。”
她拿着奖状下台。
隔着狭窄的通道,陈晏先是快走,最后跑起来。
梁竞舟脸上还有没结痂的伤口,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裙摆如同飞起的蝴蝶,在扑进梁竞舟怀里前一秒,堪堪停下。
她仰起脸,那双明艳的眼睛藏着眷恋和信欣喜,梁竞舟心里一软,强撑着的理智崩塌,轻声,“陈晏,我回来了。”
前排所有人回头,在万众瞩目下,陈晏抬手轻轻碰了碰梁竞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