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着急,温乔心里暗自发笑。表面还得装一装,“以前,书安对我确实挺好。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就是当代的陈世美,我必须找他领导好好聊一聊。”
钟悦急得直冒冷汗,终于妥协道:“有什么话,咱们进屋再说,你别那么冲动。”
周围都是邻居,温乔知道她好面子,便答应了。
三人走进裴家所住的独门独院,温乔直截了当道:“钟姨,现在没人了,您把镯子还给我吧。”
钟悦也是富贵人家出生,第一次干这种事,不禁面红耳赤,“那镯子其实被我弄丢了,我才会说它碎掉的,你们在这儿等等,我进屋找一下。”
“嗯,您去找吧。”
温乔懒得拆穿她的谎言,一心只想快速解决这件事。
李秀珍仍然很气愤,咬着牙关吐槽道:“真没想到她竟是这种人,如果裴老爷子还活着,肯定饶不了她!幸亏你没嫁进裴家,不然贪上这样的婆婆只会遭罪!”
温乔也这么觉得,决定以后要离裴家人远远的。
十分钟后,钟悦拿着一个木匣子从屋里走出来,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说:“我找了半天才找到它,喏,还给你们。”
温乔接过木匣子打开来看,只见里面的翡翠镯子完好无损,是当初交换的那只。
她重新合上木匣子,娇艳的小脸儿上露出一抹笑意,“钟姨,从今以后咱们两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祝您永远健康顺遂。”
钟悦不自然地红了脸,扬起下巴强装镇定道:“我也祝你能生活开心,虽然你当不成我儿媳妇,但我知道你是个出色的姑娘,以后遇到什么麻烦,可以随时来找我。”
“好,我先谢谢您。”
比起多一个敌人,温乔更希望两家能成为陌路人,既然镯子已经要回来了,没必要再增添麻烦。
李秀珍见状,把金锁塞到钟悦手中,语气有些强硬,“这个你拿回去。还有,告诉你家男人,我们温家不是不讲理的人。想退婚,他不用躲起来,把你个女人推出来,算什么本事?”
钟悦尴尬地笑了笑,心里颇不是滋味。她和老裴本以为温家不会轻易同意退婚,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亲事退了。
那个翡翠镯子放在她手里两年了,她是真心喜欢才会鬼迷心窍想拿别的东西换,结果在众人面前出了丑。
这一切,裴书安还不知道,她不敢真的得罪温乔。同时,她又为裴书安抱不平,觉得自家儿子的真心喂了狗,瞧温乔那轻松愉悦的样儿,指不定早就想退婚了。
李秀珍没空猜她的龌龊心思,拽着温乔的胳膊回家了。
接下来两天,李秀珍负责整理行李,温乔负责找房子。
这几年,京市的房价水涨船高。还完外债,他们只有一千元存款,根本买不起房,只能先租房。
李秀珍的意思是:租好房后,先去煤城看中医,如果中医的医术不高明就立刻回京。
温乔走了大半个京城,终于在郊区找到一处平房,经过讨价还价,以每月十元钱的价格租了一年时间。
房东住在隔壁,平常能帮忙照看一眼。
搬离大院儿那天,李秀珍不禁红了眼眶,但在众人的注视下,她腰杆儿挺得笔直,哪怕是最落魄的时候,依旧保持仅存的骄傲。
温乔紧紧牵着温牧的手,一步步走出生活多年的大院儿,面对邻居们的关心,会很有礼貌的一一回应。
她默默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总有一天,她会风风光光杀回来的!
她那落落大方的模样,获得全院儿一致好评。有邻居悄悄说,裴家目光短浅、没福气,才会失去温乔这么好的儿媳妇。
钟悦贪图温家翡翠镯子的事也在大院儿里传开了,大家都嘲笑她小家气,实在丢脸!
走出大院儿后,温牧傻呵呵地东张西望,口中不停喊着“爸爸”。
温乔柔声安慰他,直到坐上开往煤城的火车,他才闭上嘴巴,缩在角落里不吭声了。
李秀珍坐到他旁边的位置,早对他的行为习以为常,忙从布包里掏出两块酒心巧克力,递给他一块,安抚道:“别怕,快吃吧,吃完睡一觉,等你醒了,咱们就到老家了。”
温牧抬起头,瞅了半天才接过糖,剥开糖纸吃了起来。
紧接着,李秀珍又把另一块巧克力递给温乔,轻轻叹气,“这还是你爸年初时买的,吃吧,等到煤城安顿好了,带我去看看他。”
温乔接过,不禁鼻尖儿发酸,一时舍不得吃。
“奶,您相信我,我一定会让您和小牧过上好日子的!”
这半年来发生了太多事,李秀珍只希望姐弟俩平平安安就知足了,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她现在想都不敢想。
“乔乔,你才20岁,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小牧这病如果真治不好,你就搬出去住吧,他还有我,不能连累你。”
“奶,你说什么呢?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不许再说这种话!”
温乔声音哽咽,用力眨了两下眼睛,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李秀珍听到她的话,赶紧撇过头望向窗外,心里一片悲凉……
温乔假装翻出一本书来看,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