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绮烟按照李大柱的吩咐,磨好了墨,用毛笔一笔一笔地将文副和王骡子的罪状给写在了他们的脸上。
罪行,已经彻底涂黑了他们的脸,一如他们的所作所为抹黑了灵魂一般。
眼看时间已到黄昏。
李大柱起身,拿起笔在三人面前的地上,写下了两个大字——仇人!
“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都司有些紧张地对李大柱问道。
李大柱笑道,“看来你听课不认真呐,你这样死都会死不明白。”
旁边的文副身子一歪,就已经吓瘫了。
李大柱指着文副道,“他听懂了,再解释一下吧,明天山匪会进城,直冲衙门,处决他们认为的仇人,也就是在白云村杀了三个山匪,然后逃到宁远镇的仇人。”
将笔一扔,李大柱搂着王凤仪和云绮烟就朝大堂外走去。
夕阳,照耀在衙门的大门上,仿佛是想要洗刷这里肮脏的罪恶。
堂下,传来了王骡子的哭声。
抽泣,断续,大喊,嚎哭。
最终。
衙门的大门伴随着哭声缓缓关闭,那最后一缕阳光照在三人佝偻的背上,逐渐地消失了。
一切,归寂于黑暗。
整整一晚上,加半个白天,都司、文副和王骡子三人都在拼命地想办法解开这个绳结。
奈何云绮烟打结的手法太过于精妙,三个人忙得累瘫在地上,也还是没解开,不仅绳子没解开,嘴里被塞的布团都没有能够蹭掉。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
“哐啷啷!”
都司衙门的大门被推开。
听到这个声音,都司连忙转头过去,想要在第一时间给前来的山匪递眼色。
然而。
强烈的阳光犹如审判日的利剑,刺瞎了都司的双眼,也宣判了他的死刑。
看到地上写着仇人两个字的山匪头目根本没有多想,心中感谢都司的安排,手起刀落。
“唰!”
都司人头落地。
王骡子看到都司的人头滚落,浑身一松,裤裆顿时就热了,下一秒,他也人手分离了。
文副拼命地挣扎呜咽,用尽了全身力气,在最后一刻,狠狠地用脸蹭地,总算是把嘴里的布团给蹭了出来。
“我是文副!”
喊出来了。
总算是喊出来了。
文副脸上霎时绽放出了一抹笑容,可天地为何在旋转,怎么会看得到衙门的房梁,房梁上还有一个女人,这个男人他为什么这么高大,我为什么说不出来话?
文副意识到了事情的诡异,眼珠子转了转,看到了旁边的腔子,没错,那是自己的身体,在两米远的地方。
所以
文副疲惫而不甘地闭上了眼睛,永堕黑暗。
“老大,他说他是文副!我刚才听见的。”一个山匪对山匪头目说道。
山匪头目也听到了,他连忙将文副的头颅捡了起来,用袖子把脸上的墨擦了个七七八八,定睛一瞧,顿时呼吸一滞,“他妈的,真是文副中计了!咱们中计了!快跑!”
话音刚落。
嗖嗖嗖几支箭矢飞了进来,当场射死五个山匪。
山匪头目看着死去的兄弟,是又惊又怒,再抬头朝着衙门大门口看去。
赫然见到一个人坐在都司椅上,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盖碗茶。
没错,就是渴死投胎——李大柱!
他的身后,是徐晋光和武副带领的手持拉弓满弦的十个兵丁。
“你是谁?敢杀我的人,挡我的去路!”山匪头子大声对李大柱呵道。
“白云村,李大柱!”
李大柱品了一口茶,感觉不错。
“白云村漏网之鱼。”山匪头目死死地盯着李大柱问道,“你想干什么?”
“呵!”
李大柱笑了,“借你项上人头一用。”
“我人头?用”山匪头子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李大柱客客气气地解释道,“用来升官、发财!”
“找死!”山匪头子大怒,挥着手里的钢刀,就朝李大柱冲杀过去。
“嗖嗖嗖!”
又是一轮弓箭齐射。
山匪头目身边又倒下去几人,没功夫去管兄弟,正打算硬冲李大柱,却迎头又来一轮箭矢。
这一下,山匪头子不得不带着仅剩的五六个弟兄退了回去,怒不可遏地定睛一看,这喝茶的李大柱身后又多了十个手持弓箭的兵丁。
“还有人!”山匪头目瞠目欲裂。
李大柱弹了弹茶杯边缘的茶叶道,“这叫,随机应变。”
“咱们结成铁桶,往外冲,只要杀了这个喝茶的,就能跑。”山匪头子对手下说道。
当即,六个人围了起来,将地上死掉的山匪尸体捡起当作挡箭牌,开始往外挪。
由于手里拎着人,所以脚步就慢了下来,但是的的确确地有效果,挡住了飞来的箭矢。
“啊!”
突然。
山匪头目身边的手下一声惨叫,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把钢刀插了进来。
紧接着,便是十几个兵丁冲杀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