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祈的这番话一出口,容钦虽然面上仍旧如常,可心里却或多或少的有些恼了。
这些天他频频失利,费尽心思的想要将躲在暗处的裴祈挖出来,可最后总是无功而返,如今才得知,这个让自己恨的咬牙切齿的人居然光明正大的躲在自己身边。
他每天都强迫自己忘记这些事,可现在却又被裴祈拿出来刺激他,实在让他……
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容钦不声不响的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恼火:“够了,本相今日来,不是与你拌嘴,而是有另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嗯?”以容钦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非但没有生气,居然还要与她谈事?
裴祈不禁挑起眉头:“本国师倒没意识到,自己与右相的关系何时增进到这种地步了,只不过右相的事本国师从来不感兴趣,今日,便就此别过吧。”
话落,裴祈踩着石子路,与容钦擦身而过便准备离去。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容钦愿意压着火气和她对话,可容钦恃强凌弱、肆意妄为的样子她是见识过的。
她心眼小,就是对容钦这个人有意见、有偏见,不想和他……
“太后死了。”
裴祈的脚步猛然一顿。
那些在心里吐槽到一半的话,也在容钦突然的出声后戛然而止。
太后怎么会死?
见裴祈的反应,容钦预料之中的笑了笑,转过身站在她身后,俯下身贴紧了她的耳畔:“看国师的反应,好像并不如方才说的那般不感兴趣。”
裴祈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太后在容钦手里,且不论是谁想要太后的命,单单是能从容钦手上杀人的,都几乎找不出来!
还是说,根本就是容钦在贼喊捉贼?
如今世俗眼中,所有人都认为是昭岚殿掳走了太后,只要太后的尸体出现在众人眼前,刑部顺藤摸瓜自然能查到昭岚殿为她所用,指不定容钦想要利用这个契机除掉她。
肯定是容钦!
裴祈沉着眸,冷冷的质问:“是你杀了太后?”
“你想利用太后的死,嫁祸给昭岚殿,然后顺势牵连到我?”
他就知道裴祈会这么想他,不过……太后倒还真不是他杀的。
“国师这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容钦不温不火的笑了笑,盯着她的侧脸意欲不明:“本相也不似你想的那般坏。”
裴祈在心里暗暗唾了口。
呸,这天底下没有比容钦更坏的人了!
“能在右相手里杀人,除了你自己,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感受着耳畔的温热,裴祈浑身都不自在,手肘抗拒的向后戳去:“走开,离我远点。”
容钦猝不及防的被她怼了一下,脚步向后一错,再抬头看她时,裴祈已经与他拉开了几步远的距离,一脸戒备。
呵,防备心还挺重。
索性,容钦挺直了后背,如她所愿不再靠近:“放眼天下,能在本相手上杀人的比比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国师未免也将本相想的太神了些,毕竟本相连你这个小妮子都看不住,无法将太后保护周全,也是正常。”
裴祈:“……”
没杀就没杀,贬低她干什么!
“那你查到是谁了?”裴祈没好气的问。
“没有。”容钦无奈的耸了耸肩:“正因为本相现在一头雾水,所以才特地来此,想要问问国师的意见。”
见容钦是有所求而来,裴祈瞬间得了势:“我凭什么帮你?”
她将架子摆足了,抱着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太后是死在你手上,又不是死在我手上,右相以前对我处处相逼的时候都不曾留手,如今却想要我帮你找出真凶?”
“行啊,你给我磕个头求我,然后……”
裴祈想着,寻思不能这么简单就帮他,便话锋一转:“然后我考虑考虑再决定。”
容钦:“……”
噗。
他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见裴祈宛若得志小人般的模样,容钦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一本正经的凝了凝眸:“若非真的有需要,本相也不会来找国师。”
“只是没成想国师的条件如此苛刻,竟要本相磕头才愿意考虑,若是本相磕完了头,国师考虑的结果不尽人意,那岂不是让国师白赚了一个头?”
说罢,容钦还摇了摇头:“这般……不妥。”
不妥?
什么不妥?
妥!
见他真有磕头的意思,裴祈连忙改口:“你磕,磕了我肯定答应你!”
只不过,裴祈眼前模糊,能听的到他正色的话,却看不见他脸上愈发明显的玩弄之意。
容钦轻咳了几声,似乎是在认真思索:“本相知道,国师虽为女子,所言却也驷马难追,你的话,本相自然信得。”
“可是……眼下本相却有更好的法子,比给国师磕头还管用。”
裴祈只觉他话里的意思愈发的不对味,想要出言制止,却被他抢了先。
“本相想了想,太后的死,或许不单是本相一个人的事。”
“她老人家被昭岚殿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