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闻声看过去。
骑快马而来的是地方上的官差,他跃下马背后,立即补充道。
“城中荒郊死了一个寡妇,与刑部近来在查的案子有些相似,县老爷便吩咐小的前来禀报一声。”
颜月蹙眉,心底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东南西北中五个方向都出现了死者。
再加上被钉死的守宫,这桩案子的背后,肯定隐藏着更深的水。
“王爷,你不定再舟车劳顿了,我先去看看案发现场,待你觉得好些了再去也不迟。”
这一次,风离陌没有拒绝。
顾安嘟哝出一句,“算你还有良心。”
因为落风去了孙家走访。
末雨从暗处现身,暂时顶替落风做事。
案发现场在城中,离刑部不算太远。
一路上,末
雨闷声不响的只顾着驾车,就连颜月数次换开马车帘子看他,也丝毫不为所动。
颜月不禁有些唏嘘,换作上一世,他早就耐不住冷清,会一边驾车一边向她讲述迎路看到的风景吧。
“末……末雨是吧?”她把对他的熟悉感压下,让自己尽量保持生疏。
末雨未吱声,好似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
颜月不再说话,倒不是因为尴尬,而是有些不好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片沉寂中,马车终于驶到了案发现场。
颜月托着肚子下车,一名身着县官官袍的中年男人,立即喘着粗气的迎了上来。
“颜姑娘,你可算是到了,我怕案子与战王爷要案的案子相关,便没有让手下的人乱动。”
颜月先朝他点头致意了一下,而后再环顾一
圈四周。
刚刚过来的路上,她便发现周边全是废弃的屋宅,没有几个走动百姓。
死者住的房屋经久失修,院墙坍塌,就连窗户都只是用简陋的木板钉上的,出入主屋的大门更是松松垮垮,只要稍加施力,便能轻易的把房门整块卸下来。
“是这样的。”县官主动介绍道:“这寡妇膝下无儿无女,身子骨也有些不太好,好在绣功了得,绣纺每隔十日便来取一次货,今日正好是取货的日子,绣纺的人到的时候,她已然咽气了。”
颜月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隐约能看到主屋右侧的卧房里,一具身着粗布主的女尸,正悬挂在房梁随风而动,不时有鲜血滴落在地面,汇聚成一个不小的血泊。
她示意其它人留在原地不动,自己只身进入卧房。
卧房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主柜、以及一张放满了各种绣品与针线的木桌。
与柳成霜的死亡现场一样,死者沾了血的衣袍被叠放的整整齐齐,床单上的大片血迹异常显目。
但奇怪的是,桌案上的绣品十分混乱,有几样还掉落在了地面。
凶手看似整理过现场,却又不像先前那么具有强迫性。
突然,她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一处有异样的凸起,当即躬身翻开地面的绣品,只见下面赫然躺着一根长命锁,拾起来一看,长命锁的背部,端端正正的刻了一个‘景’字。
“阿景?”她的脑海里蓦地回响起与‘景’字相关的人。
难道是他没有进山,而是绕到城,躲起来杀人了?
可……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一时间却又
想不出来究竟是哪里有古怪。
“末雨,你来帮我把死者放下。”颜月干脆不想了,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死者身上。
末雨闷葫芦般进入卧房,按照她的吩咐把死者放置于地面。
出于对死者的尊重,她屏退一干人等。
卧房里只剩下自己后,她才从随身携带的工具箱里,取出羊肠手套戴好。
随着白绫取下,一道褐色的勒痕顿时显露出来。
但勒痕流于表面,并没有形成淤血现象,可见是死后造成的。
根据柳成霜的死因,她先扒开死者的头发,朝那几处命穴看去。
果然不其然,她看见了几个细小的针孔,只是——
几处针孔并没有完全扎在命穴上,而是偏离了穴道的位置!
颜月立即意识到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