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前面那个就是我住的地方。”区乐珺指了指院内种了两棵树的房子,问甘棠:“姐姐你知道那是什么树吗?”
甘棠仔细打量着,大晚上光线不明,她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但就算是放在白天,甘棠也认不出松柏以外的其他树木。
“是甘棠树,和姐姐一样的甘棠。”区乐珺冲甘棠笑了笑,说道:“我前几天来了时候看到它结了果子,姐姐要去我那里坐坐吗?我摘给你尝尝,应该整体是偏甜的,会有一点酸。”
一听到酸这个字,甘棠觉得自己牙都软了,捂着腮帮子道:“不了,我怕酸,下次挑个白天过来,你再带我来参观这两棵,嗯,甘棠。”
“姐姐吃不来酸啊。”区乐珺遗憾道,不过她转念一想,说道:“那我把它拿去糖腌,给姐姐做小零食好了。啊,不行,姐姐不能吃糖分太高的东西,那就作茶饮好了,放点苹果,酸酸甜甜的健胃消食,让你多吃点饭。”
甘棠闻言吓得赶紧跑开,嘴里大喊不要,她为了保持身材好不容易抑制住的食欲,别教区乐珺这一壶果茶全勾出来了,她马上要进组了,她可不像被别人衬成大胖丫头。
两人嬉闹着终究没有去区乐珺住的地方,时间太晚了,辛德瑞拉需要回家了。
她不知道童话故事里的辛德瑞拉会不会舍不得舞会上的愉悦和热闹,反正她玩了一天已经是把心落外头的野孩子了,流连不愿归。
从坐上回家的车,甘棠的心就像被掰成一片一片的小碎片,路过这里扔一片,路过那里也扔一片,到了家,一颗心就空落落的没剩下什么了。
甘棠扒着窗户,往外深深看了一眼秘密花园的这栋别墅,以前她怎么没觉得它那么的大,一只庞然怪兽似的,随时会把人生吞活剥了去,骨头也不带吐出来。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她变得不喜欢回到这里。难道真的如诗词所说的,大多好物不长久,彩云易碎琉璃破,一段感情最初都是快乐的,但那份欢愉也是短暂的,磨合的痛苦才是永恒的主旋律,有时候没那么痛了,反而觉得幸福了。
区乐珺看了看甘棠,又瞧了眼别墅,试探地问道:“姐姐想当一回离家出走的小朋友吗?”
甘棠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算了,那么幼稚的事不是成年人解决问题的方法,和欧以屾说好了会回来,她不想整出这套耍脸子的事。
“不了,我今天要当个堂堂正正的大人。”甘棠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转过身和区乐珺挥挥手,“我进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记得多多冰敷,不然明天脸上要开花了。”
“好,我知道了。”区乐珺扬扬手,“姐姐先进去,我看你进去了就回。”
甘棠往大门走,进门前回眸一看,恰与区乐珺四目相对,看着她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甘棠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她俩是学生情侣,她送她到宿舍楼下,目送她进宿舍楼,腻腻乎乎的。
甘棠甩了甩头,一个闪身进了大门。
别墅里的客人早已经散了,屋里大部分的佣人也已经退回到佣人的独立小楼,只剩下几个身份较高的做最后的工作。
阿舍见甘棠回来,上前迎接她,“小姐,欢迎回来。”
甘棠将手拿包交给了他,随口问道:“先生呢?”
“先生在书房。”阿舍想了想,又多嘴了一句:“钦若小姐回欧家老宅子了。”
甘棠心道阿舍不愧是欧以屾的心腹,总是知道什么时候不要多话,什么时候又该帮主人多说一点。
她冲他点头说好,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径直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洗漱完就往床上一躺,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约莫快一点的时候,欧以屾看完公文回到房间,才进门,开了灯,就见床上空荡荡的,他料想甘棠又睡到自己的房间去了,当即拐了个弯。
甘棠正睡得半梦半醒,忽地感觉到身边有人,她眼睛也没睁开,身体先一步认出了来人,眼睛便更不需要睁开了,抱着被子嘟嘟囔囔的好似梦呓。
但是欧以屾知道甘棠现在醒比睡多一些,他掀开了被子,半靠在床上,问道:“今天玩得开心吗?”
甘棠嗯了一声,用哼声含糊不清地回道:“哼~哼~哼~哼~~哼”
“开心就好。”欧以屾对她偷懒耍赖的小花招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欧以屾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道:“以后钦若可能会经常出现在这里,如果你不习惯她频繁出现在你面前的话,我就不让她过来了。”
甘棠沉默片刻,又哼了四声,说得是“我无所谓。”
欧以屾把手放在甘棠的头上,淡淡道:“小乖,这很有所谓,你的想法很重要,我不是在告知你钦若会不会过来,让你适应,而是让你决定她要不要出现在这里。这里是你的家,你的私人领域,你介意,她就不会再出现在这里。”
甘棠心里感到烦躁,本来就睡得迷迷糊糊的,硬是被欧以屾叫醒来讨论要失眠的话题,她还不能糊弄过去,他逼着她必须给一个准确的答案,不给就不让睡觉,这是什么新时代的周扒皮啊,半夜鸡叫也不带这么玩的。
甘棠认命地睁开了眼睛,把眼睛上糊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