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她。”欧以屾云淡风轻道:“也算是纪念小家伙的一种方式吧。”
甘棠不可置信地看着欧以屾,原来她的孩子已经离开九年了,真是荒唐可笑,她作为生下她的人,竟然现在才知道。
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觉到心痛,她对于那个孩子的感情仿佛上个世纪般不真切,既熟悉又陌生,听到孩子的死讯后,她难以接受却不痛苦,只是突然觉得心里空掉了一块,她不知道那个地方是不是一直是空荡荡的,但现在确实空的让人无法忽视。
甘棠还没能从接二连三的事实中反应过来,整个人仿佛大脑过载一般呆愣,忽而她脑中灵光一闪,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欧以屾想也没想道:“大概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隐隐有感觉了。”
“第一次?”甘棠回想了她们的初相遇,问道:“阿容的生日会?”
“不是,更早。”欧以屾淡淡道:“你的毕业汇演,我偶然间看到了宣传海报,你和我想象中有六七分相似,看到那张海报后,我突然有些想你了,就去了你的毕业演唱会,结果发现你不仅长得像,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甘棠了然:“所以你查了我的过去,知道了我就是宜爱。”
“是也不是。”欧以屾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遗憾道:“我否决了我的感觉,未知荒星因吞噬者而消失,星球上所有的生命都湮灭于那场星球爆炸中,我实在想不到有任何可能性让你从那里死里逃生。不过我还是让伊万去查了你的过去,不得不说,你父亲把你保护的很好。”
“我爸爸?”甘棠疑惑地看着欧以屾。
欧以屾缓缓道来:“事实上,虫族入侵没有任何生还,爆射的范围超出了最初的计算,只有一个逃生舱幸运地掉进了时空裂缝,在失落的时空中静止了,其余的人全都在那场爆射中遇难了。”
从结果上看,这场阻止虫族入侵无疑是一场彻底的失败,但这里面牵扯了冯·贝克斯新航线的重大技术失误,又扯出军部内部几派之间的相互掣肘导致延误了最佳支援时间,最后反倒破格让才越级晋升为中将的欧以屾又向上升了一级。
这是一种补偿,更是一种丧事喜办,通过大肆宣传他的英雄事迹,用盛大的赞颂掩盖掉所有人的肮脏。
“最后那只逃生舱是在我回到首都后的一年出现的,裂口在3附近打开,那只逃生舱在附近星域漂流了几个月,进入3的星域后被巡逻舰发现,带了回去。”欧以屾继续说道,“舱里的五人受到了爆射不同程度的辐射伤害,即便逃生舱的应急模式启动,仍然无济于事。舱门再次被开启的时候,只有一个人还没死,但也不过是在等待死亡的镰刀。”
甘棠皱着眉头听完了欧以屾的讲述,迟疑道:“所以,爸爸是不是让我顶替了还没死的那个人?”
印象中她在疗养院醒来后,病房外总是很吵闹,似乎有很多人想见她,当时甘罗告诉她门口的只是医闹,不是来找她的,再往后她开始复健,要经常往返于康复室和病房之间,这些吵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如果她真的顶替了那个人,那么确实是媒体想要争相采访的“大难不死的女孩”。
“是的,你父亲把你藏得很好。伊万查到的也只是你是唯一的幸存者。”欧以屾笑了笑,“这怪不到伊万头上,是我当时的漫不经心错过了好多年的光景。”
或许这也不是欧以屾的错,甘棠以幸存者身份出现时,身体已经通过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手术完全修复了,她被虫液灼伤的脸也重新光洁无瑕,但是和原先比有了细微的变化。
甘棠接着问道:“那你之后又是怎么确定的?你又去查了一次吗?”
“毕竟你身上有太多相似了,起初我只以为你是费兰度精心设下的美人计,但你身上还有一些不应该被费兰度知道的关于‘宜爱’的事。”欧以屾伸出手,摸了摸甘棠的耳后,“这里原本有一颗很小的痣,当时我看不见,所以触感很灵敏,很小的凸起我都能摸出来,而你的耳后,同样的地方有一个疤。”
接着欧以屾又将手往下移,落到了她的腺体上,继续说道:“还有你的腺体坏死了,在荒星最后的时候,我突然无法通过标记感知你的存在,当时我以为你死了,所以我感觉不到你了。后来,我开始怀疑你就是与我在荒星流浪的那个人时,我突然意识到,腺体坏死也是消除标记的一种可能。”
让欧以屾决定再查一次的关键,是甘棠第一次煮的面,那个味道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太多的巧合让欧以屾不得不重视起来,如果甘棠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这对欧以屾而言,将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这意味着,他与“宜爱”的过去被费兰度挖出来了。
这一次他不仅派了伊万,还让罗杰斯也一起去了3,交待他俩要把关于甘棠的事,无论大小全部调查一遍,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精心布下的局能骗过所有谨慎的人,而有的放矢的追根究底则是破局的不二之法,只要咬死了不计成本地往深了查,真相总能水落石出——甘棠就是他的小乖。
“原来你这么早就知道了,”甘棠小声道,“你应该早告诉我的,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