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饶是跟了郁松年多年的老管家都不得不惊叹于他的厚脸皮。
还有两个月便成婚,拿回莫府的时间紧迫,郁柠并不想跟他维持表面的和平。
她问:“你知道花家为什么要给我送这么多好东西吗?”
郁松年一脸骄傲:“不就是救了他们的命嘛,柠儿居然能成为花家的救命恩人,为父很欣慰。”
你是看到这么多好东西欣慰吧?
郁柠心下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丝期待:“那父亲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救了花家人的?”
郁松年不是很想知道,他只想赶快将东西抢过来。
但郁柠和莲烟堵在门口,他不得不耐住性子问:“怎么救的?”
“当然是——从鬼手下救的啊。”
她脸上充满天真:“父亲没看见,花府好多鬼啊,有吊死的、淹死的、还有被勒死的——跟付氏的死法一模一样。他们在花府到处捣乱,花草枯萎,瓷器摔成碎片,花府的人接二连三病倒,连鉴微大师都中邪了,那些鬼,好可怕啊——”
明明是出太阳的大白天,郁松年和他带来的下人却愣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看到郁柠脸上毫不掩饰的笑意。
郁松年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他被耍了。
被一个弱女子摆一道,这个弱女子还是他的亲生女儿,郁松年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强烈触犯。
他恼羞成怒:“什么鬼不鬼的,别想拿这些东西糊弄我,来人,去把里面的箱子全部给我抬出来!”
原本还有些忌惮莲烟不敢直接出手抢,被郁柠这么一吓,郁松年连最后的面子都不想维持。
下人们一向以郁松年马首是瞻,他一发话,那些人便一窝蜂涌进去。
莲烟正想动手把他们扔出去,被郁柠拦住了。
她朝莲烟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秋桐,我突然有些渴,去泡壶茶端到屋里来,莲烟,你也进来。”
莲烟一头雾水地跟着进屋,就见她的主子优哉游哉地坐在椅子上,满脸趣味地透过大开的门看向院子里那些忙碌的下人。
“忘了说,我的院子可是有鬼的哦~”郁柠端起茶杯,遥遥朝院子里的郁松年举起。
郁松年心里已经断定郁柠在说谎,她说的什么他都不会信。
但郁柠这么一副任由他们搬走的样子也着实不对劲。
难道箱子里的东西已经被她换了?
郁松年原
本就是个多疑的人,只要一想到这点,思维就越难从里面拔出来,看这些箱子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眼看下人就要抬着箱子出去,他忙叫住:“等等。”
下人们疑惑地看向他。
郁松年也没解释,大步走过去,一把将箱子掀开。
他的脸瞬间僵住,瞳孔蓦然张大。
抬箱子的下人表现得比他更为直白,他们看清楚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之后,惊恐地大叫一声,扔下箱子就跑。
“鬼,有鬼,有鬼啊!”
管家见势不对,忙跑过来叫身体僵住的老爷,然而老爷好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自从喉咙里发出“嗬”、“嗬”声。
虽然害怕,但管家还是低头看向箱子,刚好对上那颗惨白的脑袋看上来的视线。
“嘻嘻。”女鬼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
自认见过大风大浪的管家没能撑过半分钟,成功白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女鬼不满于箱子,在管家倒地之后从里面飘出来,院子里的下人瞬间脸都白了。
浓雾将这一方天地盖住,女鬼笑嘻嘻:“好多活人,好香~”
下人们惊恐大叫,满院子找路逃跑。
跟无头苍蝇的下人相比,
郁松年显然要冷静许多。
但那也只是相对的。
女鬼知道这些人当中谁是主人,就追在郁松年后头。
郁松年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想要逃离女鬼的追击,本就因酒色掏空的身体却并不想让他这么做。
他跑了没两圈便气喘吁吁,冲着屋内看戏的郁柠愤怒大喊:“郁柠,是不是你搞的把戏?赶快把这只鬼赶走!”
这命令的语气听在郁柠耳朵里极其不舒服,她悠闲地喝着茶,语速慢慢地:“可以啊,拿城外庄子的地契来换。”
城外那个庄子是郁柠祖父给女儿准备的嫁妆,面积大,良田多,每年靠收租都能赚好几千两银子,只是莫怜霜眼瞎看上了郁松年这个穷书生,郁松年还甘愿做莫府的上门女婿,那嫁妆便没送出去。
郁松年只是个兵部尚书,每月的俸禄并不足以维持这么大一个郁府的开支,那个庄子的租金就显得尤为重要。
郁柠要庄子的地契,简直是在剜郁松年的肉。
“不可能!”他想也不想便拒绝。
“是吗?那就陪我的鬼姐姐好好玩玩儿吧。”
郁柠打了个呵欠:“今日起来得有些早,我先去睡个回笼觉,莲烟看着点,别让
她把人玩儿没了。”
莲烟稳重地点头。
秋桐默默地在一旁看好戏,郁柠进了里间卧室,给自己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