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柠实在是困极,点点头又倒回床上。
司惟牧披了一件衣服出去,廊檐上的灯笼被风吹得左右摇摆,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一道惊雷自天际划过,惨白的光芒将院子里的景色照亮。
大雨打在芭蕉叶上,水珠在宽大的叶子表面汇聚成一团,然后叶子缓缓倾斜,水便顺着陡坡倾泻而下,和地上的雨水汇聚到一起。
管家提着灯笼匆匆走来,风在他身后不停追赶,灯笼的火光忽明忽暗。
“王爷,吵醒您了。”他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
司惟牧并未气恼,只问他:“谁吃饱了撑的大晚上来敲门?”
“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一上来就吵着闹着要王妃去救他儿子,今夜又是打雷又是下雨,还刮了这么大的风,外出并不安全,且那人并未自报家门,也未透露身份信息,老奴怀疑其中有诈,便将他打发走了。”
司惟牧点点头:“谨慎点是好事,这么晚了,回去睡吧。”
他说完,便重新回到卧室。
管家知道他关上卧室的门才转身提着灯笼离开。
金蟾躲在柱子后,纠结了半晌还是跳到卧室门前,轻轻喊:“郁柠,郁柠。”
郁柠刚睡着又
被吵醒,没好气地道:“你不在你的湖里待着,大晚上跑上来干嘛?”
虽然如此,她还是下床将它放进来。
金蟾跳上椅子,迫不及待地说:“郁柠,那个人是坏蛋,你别被骗了。”
郁柠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坏蛋?谁?”
“敲门的那个?”司惟牧坐在床沿上。
金蟾点点小脑袋:“嗯,我偷偷去门边看了,那个人身上有很厌恶的气息,绝对是大坏蛋!”
金蟾已经瑞兽的影子了,再加上它是灵物,对气息很敏感,它说是坏蛋,那那人十有八。九就是坏蛋没跑了。
郁柠的起床气已经完全没了,她伸出一根手指摸摸金蟾的头:“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快回湖里去休息吧。”
金蟾再次点它的小脑袋,随后跳下椅子蹦蹦跳跳地出了卧室。
中年男人在雨中等了许久,幽王府的大门一直紧闭,守门的侍卫穿着盔甲,防备地盯着他。
后半夜,雨渐渐小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早上起来雨已经完全停了,太阳出来,将湿漉漉的地面蒸发。
郁柠晚上没睡好,起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司惟牧早朝都已经下了,正坐
在一旁的书桌上看书。
“什么时辰了?”她坐起来,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司惟牧放下书,快步走过去,将衣服拿过来替她穿上:“快午时了,王妃饿不饿,我让厨房将粥温着,这就让人端过来。”
“我不饿,待会儿午饭一起吃。”
“那也吃点糕点填填肚子。”司惟牧去桌上将那盘糕点端过来,拿了一块喂给她。
两人正你一口我一口地腻歪,秋桐的声音却在外面响起:“小姐,昨晚那人又上门了。”
甜蜜蜜的氛围被打破,司惟牧咬牙切齿:“将他赶走不就是了。”
“可是他还带了人。”秋桐有些为难,“是清阑公主,管家伯伯没有办法,让我来问问小姐和王爷。”
竟然将清阑公主请来了?
司惟牧来了点兴趣,他将糕点放回桌子上,问郁柠:“王妃,我们去看看?”
郁柠叹了口气,起身跟他一起走出去。
正厅,清阑公主不耐烦地坐在椅子上,问守在一旁的管家:“怎么还不来?”
管家不卑不亢地道:“老奴已经派人去请王爷和王妃了。”
“三王爷和三王妃真是好大的架子,连长辈都要等着他们!”清阑公主身后,一
位穿着华丽的贵妇人呵斥道。
“本王和王妃的胆子大不大不知道,但你的胆子倒是挺大。”
司惟牧和郁柠并排走进来,敷衍地给清阑公主行了一礼。
“姑姑。”
随后看都没看站在她身后的男女一眼,便拉着郁柠坐到主位上。
“不知姑姑今天来,有什么要紧事?”管家将茶泡好端过来,司惟牧看了一眼茶杯,随后将目光放到清阑公主身上。
只是那眼神实在漫不经心,显然并不将她放在眼里。
清阑公主心中恼怒,却并未发作,此前她送到幽王府的人当中居然牵扯出一名细作,且此她被皇帝叫到宫中狠狠骂了一顿,到现在都不准她再进宫,这个时候只能忍气吞声,不让他们再抓到把柄。
只见她露出一个慈善的笑容,将身后的两位叫到前面来介绍道:“这两位是你姑父的远房亲戚,按照辈分,你应当叫他们一声大伯和大伯母。”
司惟牧漫不经心地扫了两人一眼,那妇人昂首挺胸,像是一只高傲的公鸡,至于那中年男人,虽看着一脸谦卑和善,但眼睛里那贪婪狡诈的光芒是掩盖不住地。
他又扫向一旁的管家,管家朝他轻轻点头。
司惟牧心中明了,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叫你一声姑姑,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但不代表谁都可以跟本王攀亲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