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轿子里,司清阑脸上的怒气一收,对驾马车的小厮吩咐:“去闲王府。”
马车在下个路口一拐弯,朝闲王府疾驰而去。
“你说谁来了?清阑公主?”司惟潮不可置信地看着报信的下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人点点头,再次说:“确实是清阑公主,管家已经带她到正厅了。”
“她来做什么?”司惟潮喃喃出声,见下人还站在那里等他回话,挥挥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下人走了,司惟潮又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才推着轮椅往正厅而去。
司清阑已经等得不耐烦,她一下又一下地往外看,问一旁垂手而立的管家:“老二怎么还没来?”
管家恭敬道:“王爷身体不便,需要些时间,还请公主见谅。”
司清阑皱眉:“你家王妃不在?”
管家:“王妃一大早便去铺子打理生意去了。”
正说着,司惟潮推着轮椅进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既不显得亲热,也不显得疏离。
“姑姑今日怎么有闲心到我这里来?”司惟潮含笑着说。
司清阑也面上带笑:“你我都是一家人,我来看看自己的侄儿有什
么不对么?”
司惟潮道:“当然没什么不对,只是自从我这闲王府落成,姑姑从未上门过,今日突然来此,有些受宠若惊罢了。”
司清阑神色有些尴尬,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跟他计较,勉强笑道:“以前是姑姑的不对,今后我们该多多走动才是。”
司惟潮只是笑,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司清阑也知道一直装亲热没什么意思,她索性问:“今日是燕妃的生辰,你怎么没去宫中贺寿?”
司惟潮淡淡道:“府上并未收到燕妃娘娘的请柬,便不去讨人嫌了。”
司清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敢情不是司惟潮不去,而是燕妃压根没给他送请柬。
燕妃那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司惟潮好歹是她的儿子。
司清阑想破脑子也想不通。
但她今天来还另有要事,这个小小的疑惑得到解答,她便转移话题。
“昨日柳夫人来我府上,说要与我一起赚钱,我没应,将她打发走了。”司清阑边说边留意司惟潮的脸色,见他神情有些意外,便放心地继续说下去,“我虽然一直卧病在床,但也听闻一些风声,木思思那赚钱的法子,恐
怕不妥。”
司惟潮直接问:“姑姑想说什么?”
司清阑道:“我就不兜圈子了,虽然只是模模糊糊一点感觉,但我知道你和老三在查她,我可以帮你们。”
司惟潮这下是真的诧异了:“姑姑为何要搅进来,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么,就是看她和柳府不顺眼,柳文新为了这样一个女子抛弃我,我也想给他点颜色看看。”司清阑冷笑,“这次生病,我也是看明白了,这人哪,不能太宽容,否则有些人就会蹬鼻子上脸。”
若不是她在病中柳文新假惺惺地带了新婚的夫人去府上看望她,她的病情也不至于加重,又在床上躺了这多些时日。
她只要一想到木思思当着她的面说出那些软中带刺的话,就会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偏偏柳文新还觉着木思思只是单纯地关心她,在他眼中,木思思善良心软,她司清阑就是从头到脚地十恶不赦。
现下这木思思还有脸来求和,谁给她的脸?
司惟潮一直觉得司清阑就不是那种放任别人在她面前蹬鼻子上脸的人,只可能是她重病在床影响了发挥。
他没有接这话,只问道:“姑姑打算怎
么做?”
“木思思有个姘头。”司清阑平静地扔下一道炸雷,直把司惟潮炸得目瞪口呆。
司清阑特别满意他那惊讶的表情,得意地昂着下巴:“柳文新跟我和离前,我便知道有这么个人,还专门派人去查了一下这个木思思的底细,知道她背着柳文新还有男人,我也没有声张,打算等他们幽会的时候带柳文新去抓个正形,好让他断了外面的念想。没想到柳文新非要跟我和离,我便想着,和离就和离,等哪天柳文新自己发现此事,我便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司惟潮:“……”
“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我虽不知道她在外面具体干什么,但她那个姘头,对你们该有用。”司清阑道。
司惟潮问道:“姑姑想要什么?”
司清阑放下茶杯,垂下眼皮,冷然道:“我要他们付出代价,其余的,什么都不要。”
“按照现有的线索来看,柳文新应该完全不知道木思思在做什么。”司惟潮道,“所以姑姑的要求,怕是有点难。”
司清阑嗤笑:“你真以为他不知道?我跟柳文新过了二十多年,他什么性子我了解得很,他
只管有钱花,至于这钱是怎么来的,他就算知道,也会表现出丝毫不关心的样子。自己的枕边人怎么样,他能一点都不知道?别把他想得那么蠢。”
“姑姑的意思是?”
“你们只管解决木思思,柳文新那里,落井下石,我一个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