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柳府。
木思思冒着大雪匆匆赶回来,又被柳文新一顿说。
“今日这么大的雪,你怎么又出去了,若是摔了怎么办?”
最近一段时日没什么进账,因为记账本丢了,上面也押着该给她的奖金和款项并未下发,柳文新依旧成日出去风花雪月,每次都要花一大笔银子,木思思本就因为册子丢失和沙青两人失踪的事焦急上火,柳文新偏偏还要来触霉头,她忍了许久的脾气一下子爆发了。
“我出去是为了解决册子被偷的事,你成日拿着银钱出去跟你那些狐朋狗友风花雪月,可想过这钱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我如若不解决这些事情,我们难道喝西北风?”
木思思嫁给他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发脾气,柳文新一时之间有些怔愣,待反应过来后呐呐道:“我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木思思讥讽道:“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吧,柳轻风被你们养成那个性子,你不得指望我肚子里的孩子以后继承你柳家的香火?”
心里隐秘的那层布被戳破,柳文新也有些恼了:“好话赖话都分不清,真是不想跟你多说。”
他一甩袖子,头也不回
地朝大门走去。
“你上哪儿去?”木思思尖声问。
柳文新不发一言,沉默地上了马车,很快便离开。
木思思定定地看了他离开的方向一眼,沉着脸去了账房。
“老爷今天又支了多少银子?”
管账的下人老老实实地回答:“八十两。”
木思思皱了皱眉,道:“将账本拿给我看看。”
下人将账本拿出来递给她,木思思翻了几页,眉头越皱越紧。
“这才几天,他一个人就用去了五百两。”
加上府上一应开支,短短几天内,花的银钱总共就用去了一千两。
偏偏她这段时间没有进项,账面上只进不出,也没剩下多少银子了。
木思思一身低气压,将账本还给他,道:“从明天起,老爷每天最多只能支出十两银子,多的不许给。”
下人为难道:“若是老爷硬要要……”
“那就叫他来见我。”木思思冷声道,“再这么下去,整个府上都要跟着他喝西北风。”
下人唯唯诺诺地应了,赚钱的才是大爷,他在这点上分得很清楚。
“行了,冬天天冷,生意也不好做,最近银子紧着点花,除了日常开支,其余但
凡有超过五十两的支出,你都要先来请示我,我若是不在,就先拖着,等我回来再说。”
“是,夫人。”
木思思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账房,却没有回去,而是再次乘坐马车去了‘观山’。
经过她的不懈努力,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商人家的夫人和两三个官夫人加入她的阵营来,这也算是这阵子接踵而至的坏消息中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观山’现在成了他们唯一的集会之地,现下去观山,是最新加入的一位夫人给她去信,说有要事相商。
这位夫人姓钟,名叫钟梵衣,是一个七品小官的夫人,在京城,七品小官多如牛毛,不仅俸禄低,连做事都要看人眼色,官做得很是憋屈。
钟梵衣加入木思思,就是为了多挣点钱,好让左右的那些官夫人们高看她一眼。
木思思来到‘观山’,钟梵衣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神色焦急,看到木思思在门边便急忙迎过去。
“柳夫人,出事了!”钟梵衣着急道。
“别着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木思思的表情平静无波,她以为钟梵衣是和有些夫人一样,家里人不赞同她出来抛头露面挣钱。
怎料钟梵衣说的却是另一件事。
“昨日我同几个好友去花满园赏梅,听见梅林里有几个人在说隆祥商会,我因为好奇,便多听了会儿,听他们说到了沙青,我一想,这沙青不就是你上回让我帮忙留意的人吗?便仔细听去,原来……”
钟梵衣说到这里顿了顿,木思思着急道:“原来怎么了,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呀。”
钟梵衣道:“原来,沙青是主动找到他们,将隆祥商会的一应消息告知,且还出卖了一个叫姜钿的人。”
“他们是什么人?”木思思这下子完全坐不住了。
钟梵衣为难地摇头:“我不知道,是两个男子,穿着很是富贵,看着像是商人。”
木思思又坐下来,疑惑道:“商人?有什么商人跟我们隆祥商会过不去?”
钟梵衣道:“我也不清楚,这京城商人本就多如牛毛,有人听到了风声也有可能……啊,对了,我还听他们提到了什么账本名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账本、名册?”木思思心里咯噔一声,激动地问,“你听清楚了吗?”
钟梵衣:“我当时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躲在树后面偷听的,声音有
些断断续续,不确定有没有听清楚。”
她说得模糊,木思思却很确认:“肯定是真的!好你个沙青,我就说怎么不帮我,感情就是你让人去偷的!”
她对外只说家里遭了贼,并未说过丢失的是什么,账本和名册的事只有沙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