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柠看清楚那张脸的那一刻,差点没叫出声来。
“这个面相……”
芜照道:“此人便是我们绣坊的高锦书,昨日,她突然失足掉落水中,醒来后便一直疯言疯语,说她是您的……娘。”
“正好王妃和王爷来到镇子上,属下便给王爷禀告了此事,王爷便说让王妃亲自来看看,只是王爷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此事,因此先前便没有开口,还望王妃恕罪。”
“行了,我知道他,我一直寻找我娘的下落,估计他是怕提前告诉我后期待太高,可能会承受不住不好的结果。”
虽然嘴上理解,郁柠心里却在磨牙,好你个司惟牧,瞒得倒是紧,回去再找你算账!
芜照也知道郁柠身怀神异,斟酌着问:“王妃,不知这位可是……您的娘?王爷说了,该怎么处置都凭王妃。”
“一个孤魂野鬼也敢自称我娘?”郁柠脸上挂着嘲讽,“将她泼醒。”
芜照领命,立即去提了一桶冷水来朝高锦书当头泼下。
高锦书在冷水的刺激下悠悠转醒。
“醒了?那就来说说,你是怎么钻到高锦书的身体里去的。”
耳边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高锦书努力睁大眼睛,眼
里的景象慢慢清晰。
“柠儿?我没看错吧,真的是柠儿!我是你娘啊柠儿!”她忍不住激动地喊。
郁柠把玩着茶杯,目光一直没有看她:“你说你是我娘,那你说说,我娘姓甚名谁,六岁时遭遇山贼是被谁救的?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咳咳,柠儿,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我是你娘?”高锦书不答反问。
郁柠撇撇嘴:“我倒想知道,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我长大后的样子她并未见过,你是怎么第一眼就认出来我是你女儿的?”
“我,娘在下面一直看着你长大,柠儿,我真的是你娘啊。”高锦书说着眼角落下两行泪。
郁柠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注视着她:“你还挺能演的,容氏啊,你明明知道我最擅长的是什么,怎么偏偏不信邪呢?就凭你也配当我娘?”
高锦书一下子变了脸:“你怎么知道是我?你为什么知道是我?”
“你这道肮脏的灵魂,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没想到你死后没有下地狱,反而隔了几年跑到别人的身上去了,真是应了那句话:祸害遗千年,不过也止步于此了。”
郁柠朝旁边伸手,芜照立马将朱砂和空白的黄纸
递给她。
容氏看到这些东西尖叫:“你要干什么?啊?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占了别人的身体就该还给她,鸠占鹊巢你还有理了?”郁柠将黄纸贴到她的额头,手指蘸上朱砂直接就在黄纸上画符。
容氏尖利地吼叫:“这是老天爷让我重来一回,郁柠,你不能违背老天爷的意愿!”
“得了吧,你罪大恶极,老天爷吃饱了撑的才放你这种人重来一回,说不定老天爷还要谢谢我帮她把这个窟窿堵上呢。”
郁柠手下不停,朱砂在符纸上画出复杂的符文,最后一笔闭合,符纸上金光闪过,她放下手,淡漠道:“出来吧。”
容氏只觉得灵魂传来一道撕裂般的痛楚,随即有什么东西在强制让她同这具身体剥离。
“不,我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做!”
容氏激烈挣扎,但她的灵魂却离身体越来越远。
在郁柠的角度,能看到符生效后,高锦书身体里真正的灵魂苏醒,也在拼力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最终,容氏尖叫着从身体里剥离出来飘到空中想要逃跑,被郁柠一把抓住扔进通道里。
“下去
赎罪吧你。”
高锦书再次昏迷过去,郁柠将符纸扯下来,对芜照道:“将她送回房中,过一段时间自己就会醒。”
芜照点点头,上前去将铁链解开,将芜照放下来扶着往外走去。
郁柠拿了烛台在前面照路,边走边说:“回去后拿点红丝线来给我。”
“属下知道了。”芜照将高锦书放回她的房间里躺好,又去二楼拿了红丝线,往司惟牧待的房间走去。
此时,司惟牧正在哄郁柠。
“王妃,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是不能不理我。”司惟牧可怜兮兮地说。
郁柠斜眼看他:“错在哪儿了?”
“不该不跟王妃说明情况就将你带过来,也不该打着为王妃好的旗号刻意隐瞒你。”司惟牧老老实实道。
“嗯,认错态度还不错,下次还犯不犯了?”
司惟牧坚决摇头:“绝对不犯了。”
他昨天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一定是!
郁柠冷哼:“暂且原谅你。”
司惟牧闻言腆着脸凑过来:“那王妃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原谅我?”
“看你表现。”
“我一定好好表现!”
在外面的芜照:“……”
“咳咳,芜照,进来吧。”
司惟牧又恢复了威严的声音。
芜照嘴角抽了抽,走进来对郁柠道:“王妃,这是您要的红丝线。”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