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阪城很多人都是躁动的。
对罗南而言,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最近两三天事情多而不杂,甚至感觉更简单。但对于其他人来说,滋味就截然相反。
距离5月8日晚间,罗南与真神远距离隔空交战,已经是三天过去了。从那之后,真神就回归了阪城,并且发了好大脾气,以至于影响到了阪城的天气。
超凡种的力量固然不可思议,但真神再不可思议也是生灵,其情绪波动的干涉影响,不可能都由物质世界承受。
事实上,精神层面的冲击,才是最直接的。只不过那份力量大多数在渊区卷起风暴,下沉到精神海洋中的,仅是余波而已。
再是余波,连续数十个小时的“荡漾”,也够人们消受了。
特别是“老手”这样的半桶水,在精神海洋中的“气泡囚笼”比常人坚固,又比不过真正的强者,平白沾染了许多负面东西,一点点地沉淀入心,大约等于是慢性毒素,影响大小,只看剂量。
及早疏解一番,肯定是有好处的。
这是罗南的观察结果,但也只是整体结论的一小部分。这部分罗南可以略施小计,帮助“老手”排解,但在更广和更深的层面,就不容易办到了。
比如陈伤旧患,比如畸变感染,又比如衰老的自然进程。
若以“老手”自身为中心,种种的一切,便充满了不平衡不协调的地方,让这位前半生经历丰富的老人,逐渐失去了调整配平的机会,不断的消耗他的生命力,走向可能已经注定的终点。
就人们的感官经历来体验,还要经过相当的阶段,但就纯粹的计算而言,一眼看到答案的感觉,并不太舒坦。
于此基础上,再设身处地去体会,感觉更难言说。
可罗南仍要研究,不只是研究“老手”,还有研究周围的形形色色的人,最终将观察的结果转化到他自己身上,形成结论。
从“我”出,遍及他人,而归于“我”,就此形成一个标准、观察、修正的完整链条。
至于观察标准么……
罗南早前就掌握了一些形神结构匹配的基本原则,以前是以母亲的“耦合”理论,结合修馆主的“九窍六根之术”,逐步摸索出来的,具有极强的个人风格。
如今与“叠层干涉技术”所陈述的外星文明理念结合,彼此印证,不管契合或出入,都是心得。
他的眼光更高了,渐渐形成一个“理想纲要”,用这个层次的标准,去审视自我以及周围人们的形神框架。
毫无疑问,包括他在内,绝大多数都是“残次品”。
“这样是玩不转的……果然还要外投。”
“什么?”
“老手”以为“莫先生”和他说话,扭过脸来。罗南摇摇头,只道:“基本设计不用改动,细节微调现在可以处理吧?”
“当然,这工作间租金是多,设备倒是齐备的。不用返厂,最多半小时就能搞定。不过嘛,需要你配合一下。”
“哦?”
说到专业领域,“老手”便把糟心事儿都排空掉,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半个调:“这玩意儿粗糙是粗糙,可怎么也算是外骨骼,又是订制的,必须要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莫先生是自用没错吧?那最好是上个身瞧一瞧。”
“有道理。”罗南从善如流,即便真实情况与“老手”设想的,有那么一点儿差距。
这时候,“老手”到是有些犹豫了:“方便吗?”
见对面的视线投向自己双腿,罗南就笑起来,也对,他现在还是伤残人士。其实几天的时间,已经足够让重新更换的脊神经实现与身体的磨合,他如今在室内都不坐轮椅了,外出的时候为保持人设,才勉为其难,坐那么一下。
“老手”则只知道“莫先生”是受伤复健期间,担心造成反复。
“没什么不方便的。”
罗南稳稳地走了两步,摆开架势,示意“老手”帮忙,将犹有余温的“骨架”,套在自己身上。
简陋的外骨骼框架,动力和传导装置都未安装,如今强行上身,说是负担还差不多。但“老手”是这个领域的行家,罗南更是心有定数,简单上身一试,就知大概。
“承重脊保守了,灵活度可以调一下。”
“非负重的话还行,如果追求灵活度,下肢还可以调,关节设计可以换的。”
“没必要这么大动作。”
“老手”并不清楚“莫先生”的使用途径,罗南却很清楚,这套粗糙的外骨骼在“叠层干涉技术”的还原进程中,起着怎样的作用。
有些功能没有必要,但有些则务必要精益求精。
他向外接神经元内载的窗口系统发出指令,将投影模式从设计视角转为体验视角。原本在工作台后方的“虚拟工作区”消失,然后投影光芒就洒落在以他所在位置为中心的数平方米范围内,完全覆盖了他,让他与投影区域合而为一。
寻常人用这种模式其实不太方便,要配合其它工具进行自我观照,但罗南完全不需要。
单凭精神感应,已经足够他
检视并掌握周身情况,还绰有余裕地控制着投影区域,进行比例微调,使之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