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2 / 4)

“张骁关了火,解开围裙,端着满满一碗香喷喷的兔子肉走出厨房。他居家时穿着浅浅的米色长裤,雪白的毛衣,好一副闲适的样子,跟工作时紧绷的制服完全不一样,可这明明是休闲风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宽肩窄腰长腿,不似制服,胜似制服,让人挪不开眼睛。姜敏盯着他走去客厅的背影,遗憾看不见他头顶的发旋,脚踝还在隐隐作痛,心虚之色爬上了她的脸庞。

张骁把一碗菜放下,转过身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他俊眉一挑,声音淡了下来,空气的氛围有过一瞬间的凝滞,变得尤为安静,其他人都不敢说话,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你腿怎么了?”

姜敏蹦蹦跳跳去沙发边坐下,嘴里敷衍道:“没什么,就是扭了下,不要紧的。”

张队长的一双眼睛落在她身上,没说话,可那双锐利的眼睛好似有穿透一切的力量。

姜敏越发心虚,不等他说话,胡搅蛮缠道:“你别问那么多了,扭了就是扭了,倒霉死了,我不想提这件事,饿了,我饿了一一你还看着我做什么?”“星星,妈妈好可怜,妈妈在这个家就是夫管严!“姜敏把大闺女招过来,抱在怀里,可怜巴巴地卖惨,强行说自己是夫管严。女儿星星:“?”

“样样被你们爸爸管着,一点自由都没有,你看他这个看犯人的眼神,他肯定想骂我,他要责怪我!他要教训我!"姜敏眼睛里氤氲着水光,活似受人欺负的小媳妇儿。

星星道:“可隔壁家的阿姨说爸爸才是妻管严。”姜敏”

她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后捏捏女儿的小脸:“阿姨说错了,你们爸爸是严管妻,妈妈才是可怜巴巴的夫管严。”女儿点点头,似懂非懂:“妈妈,我明白了。”“过来吃饭吧。“张骁单手叉腰,没参与母女俩的对话,也没再多问姜敏脚上的伤,招呼一家人吃饭。

中午一顿饭吃完,张骁睡了午觉出门,直到晚上睡觉前,他也没再问起过这件事,仿佛他根本不在意她的伤,也不在意她是怎么扭伤的,仿佛她白天的担忧不过是一场自作多情。

身边的男人呼呼大睡,姜敏踢开被窝的一角,到了凌晨十二点都没有睡着。她侧过身子,看着沉浸在黑夜中的男人的睡颜,越看越觉得憋气。朦胧的夜色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俊颜,最初认识他的时候,他才不过十八岁,如今十二年过去,现在的他,刚好到了而立之年。三十的年纪也不算大,也能称得上身在壮年,只不过跟二十出头的他相比,少了几分毛头小子的精力旺盛。

…这狗男人竞然直接睡过去了。

姜敏暗自腹诽,是不是不太行了啊?

回想曾经遥远的大学时光,两人不常见面,周末这家伙总要拉着她黏糊,抓紧一切时间赖在她的身体里,现在倒好了,夜夜同床共枕,他竞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姜敏咬了咬唇,原本回家之前是心虚,后面就变成了烦躁,晚上睡不着更加心烦意乱,身体里有一股无端的力量在躁动,迫切地想要确认一些事情。深夜总是控制不住脑袋里偏执阴郁的想法,无数的怀疑蔓延上头顶。为什么不关心她?七年之痒?他们的感情变淡了?这家伙他根本不在乎我了!

他的感情倒退了?到了三十岁,他成了一个枯燥乏味的中年男人?难道他对她,就只剩下了敷衍和责任?他们夫妻俩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度过下半辈子?和每一对乏味的白开水夫妻一样。可明明她对他仍是那么的爱意灼灼,这家伙的爱却在退潮!七年之痒了!

姜敏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到了凌晨四五点才彻底睡过去,即便是做梦也不安稳。

她腿脚受了伤,歇业不工作,只处理一些文件,姜敏不着急起床,睡到了中午十一点,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看一会儿国内外新闻报纸,喝着热茶,还没换下睡衣,保姆就说有客人来了。

是个老熟人,席旭明。他是张骁同一个大院长大的伙伴,也是姜敏的校友,是她下一级法律系的师弟。

席旭明年纪同样三十左右,他还没有结婚,这一回正好是陪女朋友回老家见家长,准备要结婚了,路过上门来拜访。岁月变迁,席旭明比年轻时候更加成熟,斯文俊秀的脸庞,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一身银白色的西装,好一副人模狗样的精英范儿。他身旁站着一个年轻俏丽的姑娘,穿着红色大衣,齐肩卷发,烫了鬓角,仿佛时髦港剧里走出来的新潮女郎,尖尖的下巴,抹了大红唇。“姜敏,北大的师姐,也是骁哥……张队的妻子。”“你们好。”

席旭明的女友叫齐雅,是个学医的女医生,性格也很不错,姜敏和两人客气聊了一会儿,张骁和双胞胎姐弟回来了。张骁见了席旭明并不意外,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叫叔叔阿姨。”“叔叔阿姨好。”

张璇现和张玉衡两个小朋友见到家里来客人十分开心,因为平日里来客人也意味着要吃大餐,还有很多的果盘点心,更重要的是来自客人的夸奖。“孩子读小学了吧?"席旭明看着眼前一对儿女,内心默默地感觉到一阵胃疼,自从恢复高考后,或者说计划生育政策出来之后,推崇晚婚晚育,像他这档三十岁才结婚的人并不少见。

可自家兄弟孩子都能打酱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