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跟她爸妈,还有周开源一起去铁厂生产队看姥姥,顺便把雨水带过去。
总不能空手去,沈秋葵拿了一提篮干蘑菇,淼淼经常去下雨的山上蘑菇遍地都是,沈秋葵怀疑光吃蘑菇都饿不死。
四人朝铁厂生产队的方向走着,走在山脚下的土路上,沈秋葵下意识朝某个方向看,突然发出惊叫:“快看,是不是又要挖他姥爷的坟?是哪些混蛋?”
没有烈士陵园,但当地给沈殿庆这样的英雄人物建了座气派的坟墓,前些年扫除封建迷信,有一小撮人不知道怎么搞的,说沈殿庆的坟墓占用耕地又过于豪华,数次要给改成普通坟头。
山上的土地还没有全部开垦出来,怎么就占用耕地了,那不是胡说八道吗?
再说坟墓而已,谁家没有啊,跟封建迷信有什么关系?
按温四海的推测,这块坟地是风水宝地,总有人想要据为己有。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几人赶紧往不远处的半山腰上看,温四海看了好一会儿,赶紧安抚沈秋葵:“好久没提迁坟的事儿了,我看不像是挖坟,好像是有人在祭拜她姥爷。”
温淼看向半山腰,看那些不大的人影好像是在坟前跪了一片,立刻联想到上午看到的求雨场景,说:“我看像是在祭拜,跟上午求雨似的。”
沈秋葵终于松了口气,说:“咱们家可没这么多亲戚,又不是逢年过节的,真想不到还有人惦记着她姥爷。”
几人观察了一会儿,既然是祭拜,就没去干涉,也不做过多停留,继续向前往铁厂生产队的方向走去。
家里只有沈姥姥还有温淼的六七岁的小表弟在家,“去给你表姐拿桃酥。”沈姥姥说。
小表弟仰头眨巴着眼睛看温淼,迈着小腿跑去拿桃酥,本来想给温淼拿半块,一狠心,把整纸包的点心都拎了出来,奶声奶气地说:“奶奶说姐姐会来,让我给你留的,我都没舍得吃。”
温淼捏表弟脸蛋,笑道:“你真舍不得吃?给我留的?我可不信。”
表弟的大眼睛亮闪闪的:“对,给表姐留的。”
温淼扬起笑脸:“你可真会说话,嘴巴真甜,现在就拿出行动来吧。”
小家伙得到表姐夸奖,心里美滋滋的,大方地拿了整块桃酥给温淼,自己只舍得吃半块,依偎在温淼身边,小口咀嚼。
桃酥可真美味,香甜气息在口腔里炸开,让温淼感觉人生都美好了。姐弟俩吃着可口的桃酥,沈秋葵跟沈姥姥说了路上所见,原来沈姥姥知道这件事,她说:“听说甜水生产队下了雨,地都浇透了,咱铁厂生产队可是一滴雨都没下,社员都看甜水生产队眼红。有人给她姥爷扫墓去了,求你姥爷保佑,给咱们生产队也下场雨。”
沈秋葵笑道:“那不挺好的,说明社员尊重她姥爷,扫墓总比嚷嚷着迁坟好得多吧。”
沈殿庆的坟墓说是气派,其实只是比普通坟头占地面积大点,坐落在向阳处,坟头后面用水泥围了半圈,形成半环抱式,就这样简单的坟墓,都有人容不下。
沈姥姥愁容满面:“她姥爷死那么多年了,能保佑谁啊,那不是胡闹吗,扫十回八回的墓也下不了雨,到时候说不定会有人找茬,把下不了雨的事儿归在死人身上,你看着吧,这些天肯定有人找咱家来。”
沈秋葵语气非常肯定:“妈,怎么着也找不到咱家头上来,再说说不定铁厂生产队也能下雨呢。”
沈姥姥本来挺着急,听闺女这样说话反而笑了:“你也是糊涂了吧,这雨能求来吗,还是去死人墓前求,真是愁死我了,你说雨为啥只下在甜水生产队,咱铁厂生产队的小麦没水浇会旱死。”
沈秋葵说:“等等,说不定雨就来了。”
沈姥姥:“……”
这是啥话?难道闺女比她还糊涂?
只是没想到,正说话间,大雨点子噼里啪啦从空中落了下来。
沈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