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刚搭好,郡守带着人找上门来了。
阵仗很大,地里的大司农和司农卿都被呼喝过来跪地迎接。
望着跪倒的一大片,姬珍很满意,就该多出来巡视,体验她的公主威风。
没料到只是捡了半截玉,便成了大荣朝尊贵无比的朝阳公主。
这一年,她在京城虽然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还有身份在她之上的,她不能肆意妄为。
就比如那长公主,总处处和她作对,总是端起姑姑的身份压制她教训她,她不在京城待了行不行?她出来找稀罕物逗父皇开心行不行?
整个大荣朝,只要巴结好了父皇,那些压在她头上的人,都不算事儿。
嗯?怎么还有人没跪?
姬珍的目光转到一户人家门口时,只见这一家人整整齐齐的站着朝她望来。
就像以前在村里时,那些贱民看她与爹爹被大伯一家欺负时,一样的眼神。
这种眼神,叫做看热闹。
“来人,把他们的眼珠子都给我挖下来!”
“是!”
姬珍身边,一个婆子激动应声。
“老奶奶?”
涵涵对着这个婆子喊道,“你不是被休了嘛?怎么跟在公主身边啦?”
涵涵的话,替这个婆子吸引了无数目光,包括低头跪拜的向柳村村民。
刘氏?
居然是刘氏?
没错,这个跳出来的婆子,正是被向二平休弃的前妻刘氏。
“你个死丫头!”
刘氏抬起高傲的下巴,“一会我亲手挖你的眼珠子,叫你再也不敢喊我老奶奶。”
“挖眼珠子会很痛哒。”
涵涵摇头后退,“二师兄、三师姐、四师姐、小师妹,快来保护涵涵吖!”
“呵呵!”
刘氏冷笑,“今天,你叫天皇老子来都没有,你的眼珠子,我是挖……啊啊啊啊!”
刘氏的话还没说完,她的眼睛就是一痛,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眼睛鬼哭狼嚎,“我的眼,我的眼……”
姬珍吓了一跳,忙缩回自己的车辇内,“大,大,大胆,居然敢袭击皇室贵族,你,你,你们死定了。”
她完全没看清站着的人里,有她见过一面的人。
姬珍的车辇后的马车里,杨郡守正被突然出现在身侧的人影捏住脖子。
马车门口站着一个老者,老者正冷笑着看他。
太,太上皇?
杨郡守的眼睛睁得老大,难怪!难怪!难怪陆明伦会越级办公差!难怪陆明伦宁愿陪着粗俗不堪的国公爷,也不愿来向柳村。
“杨兴旺!”
嵇老淡淡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个四品官儿,我们姬家奈你不何啊?”
不!不是!
杨郡守想摇头想说话,脖子被人捏住,只够他喘气不至于憋死过去。
他不想死啊!
是管家害了他啊!
是管家自作主张把甘蔗送去京城,引来了公主和国公爷啊!
他也不想来的,可是公主非要来,公主身边的婆子也一力劝说。
“萧朋呢?”
萧朋,是萧府萧靖坤的庶长子。
萧靖坤是驸马爷萧靖谦的嫡兄。
从姬珍被认作朝阳公主后,萧朋成了姬珍身边的幕僚,姬珍的各种作,也是萧朋出的主意。
外人和姬珍都把萧朋定位为姬珍的幕僚,是因为朝阳公主养的几个面首,都是萧朋送的。
但不少老奸巨猾的人都能看出萧朋的真正目的是姬珍,只有把姬珍名声搞臭了,他这个萧府庶长子才有资格得到朝阳公主。
这次姬珍出京,随同的就是萧朋。
嵇老想叫随同之人劝回姬珍的想法破灭了。
也不知道皇帝知不知道这事,若知道,让姬珍这么来了,晓兰不是更恼姬家?
“萧公子他,他陪国公爷在县衙,由陆明伦作东,接待国公爷……呃。”
杨郡守脖子上的手指松了些,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又给他捏紧了。
“把人给我弄走,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也要把这对父女给送回京城去。”
“嗯嗯嗯!”
杨郡守也是巴不得把这对粗俗不堪的父女,赶快送回京城给别人头疼去。
公主来的快,走的也快,只留下疼晕过去的刘氏。
向柳村村民感觉莫名其妙,这就是朝阳公主,为何来?又为何走?
姬珍也在闹呢!
她不愿意走,还是丢了她最喜欢的婆子,灰溜溜的走了,她不要!
但杨郡守有办法哄她,“公主,马上就过年了,一进入腊月京城就热闹非凡,卖什么的都有,什么稀罕物都能见着,您来这个偏僻乡村作甚?
哄您来的人肯定居心叵测,让您错失这次机会,再等下一次,就得等一年后了。
如今回去,应该正好赶上京城的腊月。卑职这可是肺腑之言啊!”
然后县衙的萧朋就挨了一巴掌,“都怪你,你故意哄我来这个偏僻乡村的,故意害的我错失京城的热闹。
你就是想提醒我,让我记住我之前是什么身份,是不是?”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