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手?此刻的沈米娥不想吹手,倒想把这死孩子的头给拧下来。
她径直跨过伯哥儿,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而伯哥儿的嫩白的小手,被沈米娥无意、或者故意中踩了一脚,顿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嚎叫声!!!
“啊!!!”
“祖母,你踩到你最疼爱的孙子了!”
沈米娥没有理会他,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婆子,目光凶狠,语气冰冷的说出一句话:“你不说,是等老身自己去查吗?”
众人看着老夫人全身上下散发出的可怕威严,不由得心里一惊,老夫人近几个月忙着同宫中、同二皇子、太子等人周旋,忙着去江南收回铺子,已经好久没有过问府中的事情!
正是如此,到让他们险些忘了,这可是永昌侯府的老夫人,是那个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当家主母。
婆子被当场吓得三魂七魄丢了大半,哪里还敢隐瞒,身体颤抖的磕头,老实回禀道:
“伺候伯哥儿的丫鬟,共有十人,除了房间中的这三个,另外七个,有五个被打的下不了床,还有两个,两个”
婆子说到此处,急忙低下了头,声音小的仿佛蚊子在叫般,可这屋子里站着的、跪着的人数虽然不少,但却无一人敢出声,甚至屏住了呼吸,以至于屋内寂静的落针可闻。
而沈米娥,也无比清楚的听到了那句声若蚊蝇的呢喃。
“不堪受辱,跳井而亡!”
沈米娥虽然没读过大朝国的书,但她也是九年制义务教育学出来的,只是此刻,她竟然有些听不懂婆子的话了。
不堪受辱,跳井而亡,多么小众的词汇。
她身体里的血液像是被冻住了般,整个人仿佛遭受了天大的打击,目光呆滞的转过头去,愣愣的看着那婆子,重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婆子又将头贴在了地板上,闭上眼睛,像是豁出去般的大声喊道:“回禀老夫人,半年前,那两个丫鬟受不了小少爷的殴打,跳井自尽了。”
此话一出,在场之内的沈米娥、老二媳妇,以及门外等候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难以接受的表情。
老二媳妇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问向婆子,“那两个丫鬟是贱籍,还是良籍,亦或者是家生子?”永昌侯府中的下人分三种,一种是近三年中从外面买回来的贱奴,性命掌握在主子手里,虽是这样,但贱奴没有犯错,主子也不能随意打杀。
一种是没有卖身契的良奴!可以随时领工钱走人。
而第三种,本质同第一种一样,又有些分别!
相同的是贱奴的身份,但不同的是这些人是府上的老人。
又因为家中世代都在府中伺候主子,生下来孩子也在自幼在府中干活,导致他们的身份虽是贱奴,却也是侯府里最信任的下人,甚至这些贱籍家中有喜事,孩子娶妻生子什么的,当主人家的还要备上一份厚礼,叫人过去帮忙。
尤其是那种祖宗三代都在府上伺候主子的贱奴,与其说奴才,倒不如说是身份低等的家里人。
婆子不敢隐瞒,“那两个丫鬟的生母,是咱们府上的老人,是伺候过萧家第一任侯爷,还有老侯爷的人!”萧家的侯爵之位,是老侯爷父子二人亲手打下来的,若是伺候过祖辈,那这婆子,少说也在府上干了四十年。
屋外的下人眉头一皱,纷纷鸣不公,“是家生子,还是老人,这伯哥儿,心肠怎么这般硬?随意打杀下人?贱奴就不是人了吗?”
虽然丫鬟死了有半年之久,又是贱奴,但老二媳妇心中想的是,终究是伯哥儿做错了事,免不得要将那婆子叫来,好生打点补偿,再看婆母怎么处置伯哥儿。
只是,她正要吩咐人去叫的时候,沈米娥却突然摆了摆手。
“母亲???”难道婆母还要包庇伯哥儿?
沈米娥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知道,这两个丫鬟的母亲,“是那赵婆子!”
此话一出,何许青和老二媳妇瞬间愣住了,“赵婆子?”就是那伙同九爷一起诬陷侯爷不是老侯爷亲生的婆子,当时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大厅,他们派人查了好久。
一来查婆子所中的毒,二来是想不通,这婆子在府上做了几十年营生,为什么要伙同外人,构陷侯爷。
如今想来,一切都通顺了,赵婆子的两个亲女儿,被伯哥儿虐杀跳井,她定是对永昌侯府失望至极,伤心至极,才会做出卖主的事。
沈米娥嗤笑了一声,仰头看天花板,心中涌出了数不尽的愧疚和自责!
她看过小说,知道原主以前没少打杀过府里的下人,可自当她穿来之后,虽然还是挂着反派的丑恶嘴脸,但她终究是魂穿来的,骨子里还是现代人的脾性,从没想过虐待下人,或者打杀下人,甚至还将下人们的月银提高了两倍。
可如今,这府上在她眼皮子底下死了三个人,两个人是因她管教孙子不当,自尽身亡,还有一人,是为了给自己女儿报仇主动服毒
即便这些人都是书中的工具人,但沈米娥依然无法说服自己,从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今日发生的一切,今日种种,她难辞其咎。
看了眼躺在地下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