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傅景洲开口,声音低沉。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宽阔的背脊,心里隐隐犯疼,我原本以为这四年来,我已经释然了,已经好了。
却没想到,原来只是痛苦被埋藏了而已。
察觉到身后有人,他回头,俊朗的脸染上了愁苦和疼痛。
只是片刻,他便一贯的温润如玉,看着我,他浅笑,“醒了,饿吗?”
我摇头,缓缓走到他面前,将整个人都依靠在他的怀里,寻找安全感,“傅景洲,我没事。”
真的没事,我只是偶尔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而已。
他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似乎在哄一个孩子,“恩,我知道,好好休息就没事,都会好的。”
……
傅景洲和傅清音的争吵,是我始料未及的。
几日不去公司的傅景洲,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乔谨严。
傅清音找来时,我并不在大厅。
姑侄两人原本只是谈话,但不知为何突然吵了起来。
我本是不愿意参与的,但听到动静,不由出卧室查看。
傅清音有些声嘶力竭,“她会毁掉你的,京城豪门贵族里的女子,个个顶尖出众,为什么你非她不行?你和顾翰明争暗斗那么多年,本可以共同发展,达成盟友,走向更好的顶峰的,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女人互相争斗?”
“我爱她!”这一句话,是傅景洲说的,他身形笔直,因为是背对着我,所以我看不清他的情绪和表情。
但仅仅三个字,足以让我迟钝许久,七年的时间,我从未听过傅景洲说过一句我爱你。
这是第一次。
傅景洲声音低沉,带着笃定的声线,对着傅清音开口,“这段感情里,不是她非我不可,是我已经离不开她了,即便她真的成了什么都不知道的疯子,我也一样会守着她,只要她留在我身边,无论什么样我都会照顾她。”
傅清音摇头,不可置信。
傅景洲情绪浅淡,声线低沉,“你不知道我在江大遇见她的时候,她闪闪发光的模样,她嫁给我时的笑容有多甜,七年,是我一手把她从一个明媚般的少女逼成了这副模样,谁都可以有资格不管她,但我不行。”
“你无可救药!”傅清音有些暴怒,“你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你考虑过以后孩子怎么办吗?她已经是重度了,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旦她发病,你们的孩子,你想过她会怎么做?一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
傅景洲不在意,“我和她不会再要孩子了,四季的户口落在我名下,名正言顺,她就是我的女儿。”
“可那不是你生的!”
“有什么区别?”傅景洲抿唇,“我已经不能生了,有四季一个孩子就够了。”
傅清音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看着他不可置信道,“傅景洲,你疯了?傅家就你一个独苗,你爷爷在天有灵,你对得起他吗?”
傅景洲的话没说出来,因为他起身时已经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我。
原本阴沉的脸上,渐渐换上了温色,四目相对,他唇角上扬,带着温暖,抬手朝着我招手,声音温和,“下来!”
我看着他,心里有些微微的犯疼。
傅清音脸色阴沉,几乎脸上已经噙了恨意,见傅景洲拉着我,她开口,声音压抑愤怒,“时念,你一定要这样缠着他毁掉他吗?莫家时家,你都可以去,为什么你就一定要缠着他?你知道你出现的这些日子,原本多好的傅氏啊,被你一次又一次的流言蜚语弄成了什么样子?你知道为什么景洲会这么忙吗?”
“够了!”傅景洲不让她说,被我拦住了,我看着傅清音,声音浅淡,“你说!”
她冷笑,几乎是不屑了,“顾氏拿走了原本已经和傅氏签约的几个合同,仅仅是一个月,傅氏的股市几乎跌到了谷底,他为了你,什么都可以承受,为什么你要那么自私?一次又一次的缠着他?四季是陆家的孩子,你不能给他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他莫名其妙的成为别人眼中的笑点,为了和陆家争四季,他要付出的是兄弟情谊和他这些年在京城积攒的威望和名声,时念,你真的要毁掉他吗?”
我摇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没有想要毁掉他的。
抓着傅景洲的手,我有些颤抖,傅景洲看向她,声音凌厉起来,“出去!”
被他突然的震怒威慑到,傅清音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随后拿起包包就走了。
我身子有些颤抖,明明是深秋,但我不停的冒汗,傅景洲死死的抱着我,声音低沉容忍,“时念,别听她的,傅氏不会因为你有任何问题,我也不会,你是我的妻子,名正言顺,谁都插手不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坚不可摧的,你信我,好不好?”
我点头,可身子还是颤抖得厉害。
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许久,我才缓和下来,身子依旧在他怀里,整个人蜷缩成一个虾米,想要将自己狠狠的包围住。
这样才有足够的安全感,我贴着他的胸口,声音有些嘶哑,“傅景洲,我可能真的有一天什么都不记得的,守着一个疯子,不值得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