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眼泪打落在地上,我错开眸子,去看她,继续道,“也许一开始决定去海城就是错的,我不应该去海城,这样我不会遇见傅景洲,更不会认识陶安然,那样也就更不会遇见你们了。”
“时念……”她开口,声音哽咽,大概是疼痛牵扯着身体,她扶着橱柜,微微抽泣。
我叹气,淡淡一笑,只是淡漠的看着她,继续道,“只要不遇见你们,我这一辈子也许会过得没有那么辛苦,爱上傅景洲,我不知道是对是错,因为爱他,所以,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暗示自己,我爱他,可以原谅一切。”
“知道你们是我的父母,我只觉得命运可笑,我不能光明正大的怨恨你们,更不能把对你们的恨放在心里,我甚至不敢恨,因为你们是我的亲生父母,就像我爱傅景洲一样,因为爱,可以包容一切,可,真的能包容吗?我做不到。”
看着她,我笑了,有些疼痛,“你刚才说我恨你,但是,四年前知道所有事情的那一刻,我选择的是离开所有人,所有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恨你,因为你是我母亲,和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话说到这一步,她沉默了,大概是言语过于沉重,她脸色惨白,半蹲在地上,眼泪打在地板砖上,声音很轻,但又格外的响。
我转身,出了厨房,心里依旧疼,但能忍受。
人这一生太漫长了,我们顺着自己的路
往下走,疼的时候给你添伤口,愈合后,重新开始便是。
院子里,原本出去闲逛的傅景洲和莫知骋回来了。
见我脸色不好,傅景洲上前,拉着我,声音温润,“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仰头看着他笑,眼睛里有了水花,疼有什么关系,孩子没了,以后可以生的,不是吗?
见到我眼角的泪,他脸色沉了,将我拉在怀里,声音低沉,“发生什么了?”
我摇头,心里疼得难受,不愿意开口。
莫知骋未曾见到林菀,站在一边,虽然担心,但也从开口,便进客厅找林菀了。
十分钟后,他扶着林菀出来,林菀脸色惨白,额头上浸染了汗渍。
傅清音冷不丁开了口,“怎么了?脸白成这样,出了那么汗,快去医院看看。”
林菀摇头,摆了摆手道,“不用,没事,就是胃疼,一会就好了。”
莫知骋是担心的,看了看她,还是开口道,“我们先去医院看看。”
“不用!”林菀按住他,声音有些痛苦,“一会就好了,晚上大家要一起跨年。”
莫知骋蹙眉,脸上尽是担忧。
看着林菀,我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还是去医院吧,如果是阑尾炎,可能会出事。”
莫知骋看了看我,随即也不多想了,将林菀抱了起来,出了别墅。
傅清音跟了出去。
看着他们焦急的背影,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一双大手将我包围。
我抬眸,见傅景洲看着我,一双
黑眸低沉内敛,声音低沉道,“别担心,这里离医院不远。”
我点头,但心里总归是不安的。
终究还是跟了过去。
医院。
医生查出林菀是阑尾炎,需要手术,于是,傅清音回了别墅照顾四季,其他的人都留在了医院。
医院走廊,穿堂风刮过,梁得透心。
看一个地方久了,难免会眼睛疼,我抽了口,挪开目光,急诊室这三个字过于刺目了。
“别担心,没事的!”傅景洲的声音很轻,甚至带了几分沉稳的气息。
我点头,靠在他心口上,身体冷得僵硬,他试图将身上的温度都传给我。
“砰!”
急症室门被打开,主刀医生出来,将手上的手套取了下来。
莫知骋急忙上前问,“医生,我妻子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住院养几天就好了,别担心。”说完,医生还有手术,离开了。
我松了口气,紧紧绷着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
没多久,几个护士就推着林菀出来,直接送去了病房。
莫知骋跟了过去,我站在原地,许久开口道,“走吧!”
见我朝着电梯走,傅景洲开口,“不去看看?”
我摇头,“不去了,四季在家里。”
见此,傅景洲不开口了。
上了车,一路寂静,看着车窗外闪烁的万家灯火,我不由叹气,原来天色已经黑了。
想去原本要送给胡雅的晚餐,此时恐怕她已经吃过了。
摸出手机给她打了电话,不知怎么的,手机关机了,
启动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刚接通,她就开口道,“时念,阿姨怎么样了?还好吗?”
我愣了愣,不由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开口,“你刚和我打完电话,我就给你回过去了,但是你手机一直都是关机,我担心你出事,所以就给你们家的座机打了,是四季接通的,她说有个老奶奶生病了,我想着应该是阿姨,所以就知道了。”
我点头,有些抱歉道,“原本是要给送东西过去的,事情一忙就忘记了,你吃过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