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查贪腐的事不能泄露,交给姜渊批阅的奏折,和之前一般多,丝毫没有减少。在东宫里每天都堆满奏折的情况下,姜渊还要去查贪腐案。
从化郢到京城的路途遥远,一路上坐落着许多城池郡县。身在京城的姜渊,想要隔着遥远的距离,找出信到底是在哪儿被截下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加上大栎的官员,几乎就没有人是真正清白的。要在一滩本就黑而深的泥潭里,揪出藏在池底的大鱼,又何尝是一件容易的事?
姜毅嘏是只管看结果,不干实事的,觉得几个月的时间才查到晟郡太守身上,效率太低。
可是对于姜渊来说,能顺利查到李策竹身上,已经算是烧高香了。晟郡虽然没有挨着化郢,却也离化郢很近,远离京城了。
李策竹身为晟郡的太守,可谓是当地的土皇帝。自大栎开国以来,晟郡的太守就一直是李家的人担任的,这就使得晟郡,基本变成了李家的封地。
虽然表面上,晟郡仍然直接听命于朝廷,但在晟郡的地界上,实际是谁说了算,还真不好说。
若不是必须演着一切如常的戏码,东宫这边实在脱不开身,姜渊早就亲自前往晟郡了。
得益于李家的“统治”,整个晟郡都较为封闭。像是自成一国,外地来的人都会被重点“关照”和“保护”。
在查宥昀的信到底是在哪里被截下时,姜渊只花了半个多月。可在查到晟郡以后,速度瞬间便慢了下来。
李策竹也许是因为私自截下了前线呈报皇帝的奏报,心里虚的发慌,所以对整个晟郡的管控都非常严。
如果有外地人进入晟郡,逗留时间超过两天,那么就会成为官差们的具体“关照”对象。
所以只要姜渊的人,以正常的方式进入晟郡的城池,就总是难免引起李策竹手下的警觉,进而惊动李策竹。
事情便这样一筹莫展了许久,鹘想了许多办法,又伪造了当地人的身份,才好不容易混进了太守府坐落的燊(shēn)城中。
虽然后面的进展,因为李策竹的防备太高,并不算顺利。但好歹也算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直到一月初的某天,一直以龟速缓慢进行的案子,怎么也查不下去了。即使已经明确了此事和李策竹脱不了关系,却也怎么都找不到能把李策竹拉下马的证据。
犹如隔靴搔痒,明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鹘和一众影卫,却怎么都查不下去了。
鞭长莫及。案子查到这一步,姜渊终于还是忍不住,在一天夜里独自出了京城,朝着晟郡策马而去。
在姜渊离开京城的时间里,只对外宣称自己染了场极大的风寒,所以许久无法上朝。
虽然姜渊对外宣称自己生病了,但是奏折依旧还是,源源不断地每天送到东宫里。不过在姜渊已经离开京城以后,每天还是会有批好的奏折从东宫里送出。
批奏折的当然不是姜渊本人,而是字迹和姜渊如出一辙的噬九。噬九的武功虽然比不上鹘,但胜在文好。
只要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批个奏折对噬九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小事。
噬九的奏折固然是批的不错,但终究与姜渊是两个人。为了不露出不该露的马脚,噬九批阅奏折时的用词,十分简洁明了。能少说一个字,绝不多说一个字,惜字如金。
姜毅嘏看了“姜渊”批过的奏折,只觉得他是因为忙着查案。而其余众大臣在看了太子殿下,最近突然变得格外简短的文风后,也只当是姜渊真的生了重病的缘故。
如此,将近一个月过去了,虽然也有人因为姜渊这场病生得太久,表示过疑惑。但却没有人怀疑过姜渊不在东宫。
在姜渊快马加鞭,抵达晟郡的一周后,终于凭借着其“变态”的手段,把李策竹拉下了马。
在姜渊“变态”的手段里,不乏因为李策竹好男风,就把鹘送到太守府当男宠……之类的事情。
虽然鹘并没有为公献身,但在心理上,也着实被李策竹伤害的不轻。好像在贪腐案之后,鹘但凡听到谁好男风,都恨不得去把那人斩了。
不过暂且不论鹘和其他影卫做出了什么牺牲,在姜渊雷厉风行的手段下,李策竹窥视前线军报、并截下奏报的事,算是坐实了。
李策竹是主谋的消息,被飞速传回了东宫,又经由东宫的人,传到了宫里。
消息是回了京,姜渊却仍旧在晟郡。因为他只是抓住了一个李策竹,并没有揪出朝廷上的人。
有一点姜渊和姜毅嘏的想法是一样的——贪粮草这事儿,不可能没有朝廷大员的参与。所以即使李策竹已经罪证确凿,姜渊还是没有就这样回京的打算。
前去东宫传皇帝口谕的福禄海,自然是不可能见得着姜渊的。
东宫的下人见来人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不敢阻拦。于是福禄海就这般顺利的进入东宫,在东宫里到处寻找着姜渊。
“福公公。” 噬九看似是迎接福禄海,实则是挡着福禄海,不让他进内室。
“咱家来传陛下口谕,太子殿下呢?”
福禄海仰着头,在身高不如人的情况下,硬是通过仰头,做出了一副居高临下,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