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颊、嘴唇都没什么血色，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也许顾思成说得对，她离开，顾砚深能更好过点。

“顾砚深，明天我就走了。”

“嗯？去哪里？”顾砚深伸手要去拉她的手，沈晚柠躲开了。

“当然是去谢子行家里住啊，我很快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不去他那里去哪里？”

“你是认真的么？”顾砚深脸色很沉，“最近耍我耍得像猴子一样么！”

沈晚柠嗤笑一声：“你误会了吧，自始至终我都没说过喜欢你，不过是利用你罢了，现在我也玩腻了，懒得管你了，就各自安好吧。”

“沈晚柠，你骗我的是不是！刚刚上车前你还说你担心我！现在是什么意思！啊！”他的左手抓住沈晚柠，用力地晃着。

“别碰我！顾砚深你看看你！三天两头进手术室！你现在右手受伤，身上也受过那么多伤，你怎么保护我怎么给我安全感！”沈晚柠直接甩开了他的手，“我走了，以后别来找我！我不想子行误会！”

“不，不是的，沈晚柠这不是你的真心话！”见沈晚柠要走，顾砚深双手去抓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右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抬也抬不起来，“沈晚柠！你站住！”

“你是什么人！让我站住就站住？”

沈晚柠大步往前走。

顾砚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串珠：“我找到了，我后来找到了，这个是小时候你送给我的是不是？不是沈洛洛送的，是你送我的！”

沈晚柠回头看了一眼，她没想到顾砚深竟然随身携带这个串珠。

三年前她不慎打碎，顾砚深发了好大的脾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嫁给谢子行！我不允许你嫁给谢子行！因为我要娶你！”顾砚深左手扒着床边，整个身子起不来，但说得非常认真，深邃的黑眸能溢出水来！

沈晚柠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疼得厉害，抽痛的疼，要窒息了一样。

她很想回去，抱住顾砚深，告诉他当年的女孩就是自己，告诉他自己从学生时代就喜欢他了！

这么多年，喜欢从未变过！

但她想起了顾思成的话，她慢慢走到顾砚深身边，顾砚深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但她又亲手掐灭了他眼底的光芒！

“顾砚深，你又发什么疯？”

她抓起那个串珠，抬手一掷，串珠砸在墙上，噼里啪啦摔了个粉碎！

顾砚深愣愣地看着那串珠子，沈晚柠走得很绝情。

病房安静了下来，像是无尽的黑暗深渊。

顾砚深哭了，眼泪滑落，比刀子都锋利。

半晌，医生和顾思成一起进来，顾思成表情凝重。

医生说：“你干什么呢！这个时候就不能压着左手了，以后你都要靠左手了！”

“什么？”

“顾先生，您的右手算是废了，以后都要靠左手生活了。”

那一刻，顾砚深感觉自己一辈子的骄傲都让人狠狠踩在了脚底，重重碾踩！